第1部分(2 / 4)

小說:同命鳥 作者:竹水冷

一點點被開墾的土地。當初陳老太爺因為在省城做官的時候捲入了一場*,最後遭人陷害,所以連夜帶著一家老小房子翻山越嶺、幾經跋涉,最終來到了幾乎不被外人知曉的陳家村,也避開了那些追殺他們的政治仇敵。來到這裡一年多,陳老太爺就在這裡蓋了一院房子,大大小小十來間,帶著一家人起早貪黑開墾了上百畝土地,過起了平平靜靜的生活,儼然成了這一帶的富戶。那時候陳庚生的父親還不到十歲,但也記得當初逃難的驚心動魄以及富庶生活的來之不易。後來大人們講給陳庚生幾個小孩子聽的時候,大家都是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陳家曾經竟然是那麼輝煌。

等到陳庚生出生的時候,陳老太爺早已去世,但陳老太爺的遺命卻一直影響著後人。即陳家子孫自此以後決不從政為官,決不背信求榮,決不三妻四妾。他當初立這規矩的時候主要基於自己的親身經歷,在他認為當官沒有好人,好人當不了官。至於決不三妻四妾的要求則因為他娶了三房,每房都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但三個女人的爭鬥令他難以承受,況且他的倒臺和其中一個女人的陰狠背叛有很大的關係。陳庚生的爺爺謹遵遺命,在這裡過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富庶地主生活。但是陳賡生的父親卻怎麼也逃不脫當官的宿命,先是到日本留學,然後到省城做生意,接著認識了同盟會的人,最後毫不猶豫的加入了同盟會,現在正在伊犁從事著所謂的革命。

這些陳賡生只是略知一二,在他心目中父親的影子是模糊的,父親對家庭的貢獻是微乎其微的,他總是忙忙碌碌於生意場上,總是匆匆回家又匆匆離開,總是陳家大院人人都津津樂道談論並引以為驕傲卻不曾給陳家做出任何一點經濟上的貢獻的男人。他是行走四方的遊子,陳家大院是他隨處可安的客棧。這些年他為了革命的事業幾乎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而每次回家並不像陳家大院老老少少期盼的那樣留下許多錢財、住下很多時間。這種狀況自從他到了新疆伊犁顯得越發明顯,他總是說不久就要回來卻已經五年多沒有回家了,他說他在伊犁做著很賺錢的生意卻沒有給這個家庭寄來一分錢財。這些使得他和父親的關係有些淡漠,他覺得父親不配做陳家大院的人,他覺得父親沒有承擔起陳家男人應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由此許多時候他竟然想不到自己還有一位父親。

在他的心目中母親的影子是空白的,自從記事以來他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面,他不知都母親長著什麼模樣,更不知道母親過得怎樣。他曾試圖從爺爺奶奶那裡知道母親的訊息,得到的卻是一致的評價“她是一個狐狸精”、“她是一個壞女人”、“她是不要臉的女人”。這樣的評價伴隨著陳賡生一天天長大,以至於他心目中的母親的確是這個樣子,他再也不願意聽到任何關於母親的訊息了。

陳賡生與翠花的婚事是父親去新疆伊犁之前就已經定好的,並且舉行了正兒八經的訂婚儀式,這也算是他的父親在陳賡生的一生中做的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他本以為父親去一兩年就可以回來,那時他和翠花就可以成婚的。想不到陳賡生的父親一去就是五個年頭,兩人的婚禮也總是在父親“過不了多久我就回來”的允諾中拖到了現在。其實在陳賡生認為父親是否參加自己的婚禮是無所謂的,因為他與父親的關係向來都感覺到陌生,尤其近幾年來越發的陌生了。可是陳賡生的奶奶始終堅持她的道理。她說他的父親一輩子就生養了這麼一個兒子,對於唯一的兒子的婚事,作為父親必須要參加的!於是陳賡生就一封一封的給父親寫信,詢問著他的歸期,最終他的父親確定5月底日一定能夠回來。“近期的事情快要辦完了,我的使命也將結束了,我會心安理得的回到自己的家鄉,坐在高堂上接受兒子和媳婦的拜會”。這是陳賡生的父親寫在信裡的一句話,陳賡生讀起來感覺父親的確要結束那些漂泊的日子,在家鄉安安穩穩的生活下來了。

陳家大院作為這裡最最富庶的一戶人家,裡到處都在忙碌著。那破舊的卻依然古色古香的屋子已經被女人們擦了一遍又一遍,紅紅的燈籠和火紅的鞭炮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也被陳賡生的奶奶一遍一遍的清點過了,翠花那邊也早已做好了婚嫁的準備,一切只等著陳賡生父親歸來拉開帷幕。可是這樣的等待終究沒有什麼結果。月底很快的就來臨了,陳賡生的父親卻沒有一點點音訊。陳老太太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心中一直緊張不安。她總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然後顫顫巍巍的告訴陳賡生她夢見陳賡生的父親了,渾身都是血,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陳賡生本以為這只是奶奶的一個睡夢罷了,卻想不到這個睡夢終究成為了事實。

19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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