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自泡的珍珠酒,個個爛醉如泥,都歪在招待所裡休息。杜贊之說自己也有點醉,但不想休息,要到外面走走,秘書跟在他身後一直走到場部面前那片沙灘上。那是一片銀白色的細沙,沙灘上長著一排排木麻黃。潮水已退去,露出一片寬闊的泥地。從這片泥地一直下去就到了養珠池。幾年前杜贊之幹副市長時就到養珠池去看過。
海潮正在上漲,一個肩扛沙蟲鋤的姑娘從海里回來,褲腳和衫袖挽得高高的,手上提著個籃子,姑娘身上溼透了,薄薄的衣服全沾在肉體上,彷彿穿的是緊身衣,姑娘的身段十分優美,腰細如蜜蜂,殿圓如琵琶,堅挺的乳房隨著步伐有節奏地抖動。杜贊之心上為之一動,想不到海邊漁村竟有如此美妙的女子,今天算是不虛此行,飽眼福了。他怔怔地望著姑娘消失的方向,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回到市裡,杜贊之幾天無法忘記這個姑娘,他想什麼時候再抽個時間到珍珠場看看,希望再次看到她。隨著地位的變化,接觸面不斷擴大,他的周圍美女如雲,每次看見漂亮的姑娘他都不自覺地拿宋雙跟她們比較,他自知那很荒唐,但又管不住自己。他越來越明顯地感到,他心裡有一塊地方空著,需要找東西來填補。
“你把基層辦的人給我找來。”有一天,杜贊之對容棋說。
容棋知道,杜贊之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市基層辦的人,不知道今天突然找基層辦的人幹什麼。‘書記你是要找基層辦的領導,還是找分管基層建設工作的市領導?“容棋問。
“找具體負責基層工作的人就行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漢東鎮的一些情況。”杜贊之說。
不到10分鐘,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兼基層辦主任冒著汗趕到杜贊之辦公室。作為部下被市委書記召見,誰心裡都會緊張,尤其平時難得見到市委書記的人。
“坐。”杜贊之其時故意伏案寫著什麼,給人一種忙碌的感覺,副部長進來時他只是客氣地說一聲。
副部長坐到沙發上,前面一幅行書映人他的眼簾:常懷富民之心,常思富民之策,常興富民之舉。心想,杜贊之現在一定在寫著富民之字,禁不住肅然起敬。
“近來情況怎麼樣?”杜贊之將筆一擲,站起來伸手跟副部長握了握說。
副部長誠惶誠恐在沙發邊上坐下來,額上的汗珠還不住地往外冒,不知是因為路走得急還是擔。乙市委書記問他問題他回答不上。“情況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副部長說,“農村沒有集體經濟做支柱,村一級很難鞏固市直機關支援所取得的成果,反覆現象比較多。”
杜贊之無心聽副部長再彙報下去,他問:“漢東鎮的情況怎麼樣!”
副部長說:“漢東鎮的情況不算太差,群眾的溫飽不成問題,全鎮發展還比較平衡。”
漢東的條件是全市最好的,這幾年變成了後進鎮,那是鎮委書記胡雷的貢獻。
杜贊之說:“有一個村,叫做漢塘,情況你瞭解吧?”
副部長說:“漢塘村曾辦過一個小珍珠場,現在承包給私人了。”
杜贊之說:“找個時間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
副部長忙說:“那當然好,書記看一個點解剖一個麻雀,然後指導全市的基層工作,意義重大。”
杜贊之在心裡一笑,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下去!”
副部長說:“你看吧,只要杜書記你有空就行。”
杜贊之說:“你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下去,趁這幾天沒有什麼緊要的事。不要層層打招呼,你自己安排,我們就在村裡住幾天。”
第二天,杜贊之住進了漢塘村。到了漢塘村杜贊之才知道,副部長從他辦公室出來後馬上跑到漢東鎮,與漢東鎮的黨委書記胡雷一起到漢塘村佈置。副部長不想打招呼,但不打招呼怕安排不好。他工作了那麼多年,今天才有機會這樣面對面地為市委書記效勞,不是千載難逢也是幾載甚至幾十載難逢的事。
經常從黨政機關抽調於部到農村去協助鄉鎮村委開展工作,是漢州市的特色,也是本省的特色。杜贊之覺得這種幾十年沿用下來的做法其實勞民傷財。機關有機關的職能,讓機關幹部扔下自己的工作去幫助農村做他們不願意也不熟悉的事,到頭來機關工作做不好,農村工作也做不好,鄉鎮村委還會因此產生等靠思想依賴思想,以後什麼工作都等市裡派工作隊下來了。他認為如果村裡的人手不夠就增加,幹部能力低就調整。當然,省裡要這樣做,下面也只能照辦,否則工作做得最好上面也不高興,萬一工作出差錯更是說不清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