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無形無名,無聲無臭,至虛至妙。天地人萬物,皆是大道所生,大道育成,所以大道是天地萬物之母。天若不法道,陰陽便不能升降,變化也不能感應。所以大道流行於三才,變化於闔闢,立萬物之性,復萬物之命,終萬物、始萬物者,故曰:天法道。
而道,原本未動,無元無終,無前無後,無生無滅;而由這個無生無滅中,本然創造了宇宙天地和萬有生命,形成了生生滅滅的自然現象。故曰:道法自然。
連道都效法自然,天理更在自然之下,人慾自然而生,自然不能全然克之。”
李侗被李民一番天法道,道法自然掰唬的的有些暈,可這年頭的儒門中人,多少也學道法,對於道法的自然的宇宙論,也是比較認同。
這要是別人,有了這麼一番認同,再加上李民那皇帝的身份,三分道理也當十分道理了,此時絕對是沒口子的稱讚了。可李侗對待學問,從來就講究一個融釋,不是推演論證到極點,那絕對是不會罷休的。尤其是今天,他還碰到李民這麼一個能掰唬的,而且還是能給他帶來新觀念衝擊的,自然不會放過。
當下,李侗很是嚴謹地說道:“陛下,道法自然,終屬飄渺,可否細言?”
李民當下點了點頭說道:“也可,即以三綱五常為例。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此即人之操守,皆人之天欲也。故,世人見聞而心同,此乃正也,當效仿,當獎之。然人心有欲,事皆有變,古有聖皇舜,其父瞽叟,性愚且粗,寵後妻小兒,屢害舜以謀產,人心私慾逢此,如何?”
李民小小的拋了一個典故給李侗。
以李侗的學問,當然知道舜大孝的典故,可現在,問的不是舜如何。而是常人,如今更是在辯證克人慾,李侗當然不能以舜的所為來作答。
李侗帶身其中,頓有所感:君不正臣投外國,父不仁子奔他鄉。
李侗當即就是一激靈,這回腦力激盪產生的觀念,實在跟他幾十年的儒學修養,實在是太大相違背了。
李侗情不自禁的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了李民一眼,很是分不清面前這個李民,到底是聖皇,還是魔鬼。
李民三魄分化,本性清明,自是看出李侗所想,當即也不用李侗回答的就自言道:“人心有欲,皆趨吉避凶,好生惡死,逢父不仁,自不甘死,此皆人慾也。然,不聽父命,父氣傷身,有違人慾之正。
此時,若是克己私慾,聽父命,任其加害,行父為子綱,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看似大孝,實乃愚孝,大不孝,父子天性有親,此為正,父欲害子,此皆一時惡念,非正也,事後終有悔悟清明之時待彼時,父以悔悟清明,而子已亡不得在,其父悲痛,何之大也。陪父於此,豈不是大不孝,父子如此,君臣如此,夫妻朋友亦如此,事分黑白,人慾自然,豈可不分人慾,而盡克之。”
李侗當即耳邊盆勺鍋碗的亂響,心神有些混亂,多年堅信的理念出現了一絲縫隙,可這縫隙,是那樣的難以彌補,上古聖皇舜的事蹟,就像一座大山,撐開了他那堅信的綱常不可亂的理念。
而此時,李民已是看出了李侗的思維混亂,連李侗身上的那浩然正氣,都因李侗的根本信念動搖而喪失了,李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李民當下暗運惑心大法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生而有欲,皆自然造化之功。然,混沌分陰陽,萬事萬物,有陽就有陰,有善就有惡,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故,人之慾,雖是自然,也要明人慾,分善惡,為惡者,損公肥私,害他利己。雖是個人自然之道,卻損人族整體向正之途,當要克己,如不能,當刑罰處之。而為善者,好灑者而精釀美酒,好逸者以慧施巧省力,等等等等,利己而無損共,更有利己利共者,此等人慾,不僅不應克己,反當應鼓勵。”
李侗心神動盪,浩然正氣都因沒有了心念支援而消逝,聽聞混含著李民惑心大法的言辭,心神不由自主的跟隨其轉動,不由得就助長了心中新誕生的理念。
尤其是,李侗這個大學問家,本來就是講究一個融釋的當代辯證唯物主義者,聯絡實際,很是通暢的就認同了人慾自然,人慾有善有惡,當明人慾,克惡揚善。
隨著李侗的理念重新穩固,李民惑心大法播種下的理念種子,隨即被李侗自我理解,自我認同的理念一層層的包裹主,成為了不可動搖的核心理念。
而且,隨著李侗的理念完善,李侗的信仰再次堅固,再次得到淬鍊,李侗的浩然之氣,再次升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