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蒂亞嘆了一口氣,取過克拉克不知何時放回到桌上的酒壺,為他倒入了新的酒。
“至於事後的話,我依舊不會告訴你們,是因為……”劍麒停下了送到嘴邊的酒,掙扎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是因為即使費賓斯沒有這麼做,我也會這麼做!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在一個星期以前就開始讓彌亞接手餵食工作的原因!”如今費賓斯的插手只是讓整個事故看起來更合理、更自然而已。
“要是他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計謀全部是在為你鋪路的話,恐怕不氣到吐血都不行。”佛德在這一刻是真的蠻同情費賓斯的,遇到這種對手,只能說是他的命不好。
“在這樣的情況下,採用極端的手法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亞蘭純淨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休伊其實一點也不喜歡這麼血腥的苦肉計,所以他才不想對你們提起這件事。”
“我很抱歉。”劍麒泯了口酒,發覺有什麼計劃正在進行,而自己卻完全不知情的話,這種感覺確實不怎麼好,他為自己的粗心而感到不快。
“得啦!”克拉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要是你真的不重視我們這群夥伴,剛才就不會那麼緊張,現在也不用解釋這麼多了!”這裡沒有人會不理解他的。
“好了,我們幾個繼續去盯著他們,你讓彌亞好好休息一下,祈禱下午可以順利入城吧!”說著,佛德站起身來,和娜蒂亞他們一起走出了馬車。
門關上了,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劍麒和亞蘭交換了一個眼神。
“謝謝你為我說話。”其實就連亞蘭也不知道他的計劃。
“我只是說實話。”亞蘭淡淡一笑,跟在他身邊越久,他就越瞭解他的行事風格,“費賓斯一直都躲在一邊看吧?所以你才不告訴我具體有什麼事,因為你怕我會因為一時膽怯而猶豫。”畢竟讓一隻燚克狠狠咬上一口並非什麼小事,並不是心裡面知道,身體就能配合著行動的。
“不過當你今天早上問我是不是願意把命交給你的時候,我就已經隱隱約約猜到會有什麼事發生了。”他用雙手撐了一下床沿,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方位靠著,“所以這件事我並不算完全不知情。”既然連命都能給了,那相比之下被燚克咬上一口反就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劍麒聽著他的話,只是優雅地笑著,輕輕地泯著酒。
雖然有很多事情不說,別人未必會懂,有時候也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但他還是很喜歡這種不用自己開口對方就可以明白的默契感,這也算是一種小小的任性。
“現在團裡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受傷了,下午團長會名正言順地告訴搜查的官兵你在馬車上。馬車裡昏暗,他們進來的時候,你只要鎮定一點,透過入城搜查應該不會有問題。”
因為劍麒是在玄武領地就開始跟著藝人團,所以到目前為止對這種進城的搜查已經很有經驗,而且只要士兵一覺得有異,雙方發難的話,劍麒也會在一瞬間治好亞蘭的腿傷,共同退敵。
“你的身邊在搜查時不能放劍,以免引起他們的疑心。但是沒劍防身如果萬一被識破的話又太危險,所以我把這個還給你。”他一伸手,一把金色纏龍的匕首落在他的手中,龍眼的青色寶石吐著清冷的寒光,正是已經消失很久的青龍王匕首。
亞蘭伸手接過匕首,才發覺自己幾乎已經忘了它的存在。在鍾遊身邊三十多年都時刻不忘的事,這三個星期來,他幾乎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也許是因為它已經不再是自己心裡最重要的那根支柱了吧。
“這把匕首純粹是用魔法鍛造出來,跟一般的武器不一樣,它可以隱藏在人的身體中,作為身體的一部分而存在。”劍麒緩緩地解釋,這就像是朱雀王的燃焰一樣,而洛凱交給他的朱雀令也是類似的東西,“如果是主人使用的話,出現的武器就不會有鞘,因為身體本身就是劍鞘。”
亞蘭聽了這段話簡直驚呆了,他這才知道當年青龍王交給他這把匕首的時候對他給予了多大的希望。而他同時也明白為什麼當初劍麒說這把匕首要暫時放在他那裡,因為它實在太顯眼,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如收在劍麒的身體裡來得安全,當時的他還只以為劍麒是把它隔空移動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給了你三十六年的魔法力,現在的你已經可以自己容納它了。”劍麒淡淡一笑,他是按照魔族一百四十歲分魔法屬性修煉開始給了亞蘭和他年齡同步的魔法力,“將你的力量慢慢注入,試試看。”
專注,從指尖散出的魔法力似乎不斷地在被匕首吸收,胸口的正前方開始發熱,不是一種灼燒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