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大不以為然。他在本書中,對中國帝王中的“最佳帝王先生”——李世民,做了別具一格的描述,他用我們所熟悉的一波三折的故事情節,絲絲入扣的心理分析,步步緊逼的邏輯推理,華麗、詭異、幽默集於一身,再結合史料,對李世民的描述突破了原有的傳統觀點和主流看法的束縛,也使我們能看到司馬非馬非主流的獨立見解和反世俗的個性,這也是對傳統史學和主流觀點的一種顛覆。這,就是我欣賞這本書的原因。
立馬吳山第一峰,一個人就應該有這種卓爾不凡的氣概和獨立於世的風範,滾滾紅塵,人何以堪?所以,人必須保持獨立的個性和獨到的見解,才能不被世俗所同化,否則,我們何以面對江湖?
玄武門之變 第一章
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三,天色已經大亮,金星卻仍然清晰可見。一陣晨風吹來,立
在觀象臺上的太史令傅奕打了個冷戰。是風冷,還是心冷?傅奕沒心思琢磨,他疾步走
進觀象閣,翻開書案上的“天文日誌”。傅奕不是順手翻開日誌的,他翻開的那一頁上夾著個書籤。傅奕把書籤撥到一邊,書頁上顯出一行小楷。那是他前日寫上去的,寫的是:“六月丁巳太白經天”。
古人用干支紀日,那一年的“六月丁巳”,就是六月初一,也就是前日。“太白”,指太白星,也就是金星;“經天”,是古天文學術語,換成一般的說法,就是“晝見”。再說直白些,就是“天亮了還看得見”的意思。傅奕取筆蘸墨,在這一頁的第二行上寫下“六月己未太白復經天”這九個字。“六月己未”指“六月初三”,也就是當日,折算成陽曆,正是公元626年6月30日。“復”,是“又一次”的意思。寫下這九個字以後,傅奕擱筆捻鬚,雙眉緊鎖,陷入沉思。天上的星宿,除去太陽之外,只有月亮晝見不足為奇。太白晝見,不僅是非同尋常,而且是非同小可,更何況是一現而再現!身為史官,傅奕非得向皇上提交一份書面報告不可。可這報告應當怎麼寫呢? 根據《漢書·天文志》的記載:太白晝見是有人造反並且成功的預兆。 如果隱瞞這一點,能免欺君之罪麼?傅奕拿不準。如果點明這一點呢?會被指為妖言惑眾麼?傅奕也拿不準。欺君,是死罪;妖言惑眾,也是死罪。橫豎是個死,傅奕能不憂心忡忡麼?“裴寂裴大人來了。”傅奕正犯愁之時,聽見司閽在閣外喊了這麼一聲。“誰來了?”傅奕失口反問。其實,他並非沒聽清,只是不敢相信運氣居然這麼好。
玄武門之變 第二章(1)
裴寂是什麼人?嘿嘿!這人來頭可不小。不小到什麼程度?簡直可以說:沒有裴寂就沒有大唐。
裴寂出生之時,正值南北朝之末。南北朝是中國歷史上最重門第的時代,門第顯赫的家族,稱之為望族。南朝門第,王謝並稱;北朝望族,崔氏第一。裴氏雖不及崔姓之鼎盛,仍居望族中之上流。裴寂的祖父裴融,出仕北周,位至司木大夫;父親裴瑜,也在北周任職,死在絳州刺史任上。裴瑜死時裴寂尚少,家道驟然中落,徒剩望族之名,不免窮困之實。三代赤貧,窮得心灰意冷,難得野心勃勃。三代鉅富,富得驕奢淫逸,也難得野心勃勃。如裴寂之家境,則恰好是激勵野心的溫床。據說裴寂自幼就不甘寂寞沉淪,想必正因為此。
裴寂十一歲那年,北周外戚楊堅篡奪皇位,建立隋朝,史稱隋文帝。擁護隋文帝的少不得加官進爵,反對隋文帝的自不免貶竄刑戮。不過,這些事兒本來只限於達官顯貴,年少如裴寂,應當是夠不著。然而隋文帝登基不久即廣為籠絡望族,以鞏固其新建的政權,年方十四的裴寂居然也以蔭授蒲州主簿。所謂“以蔭”,就是“憑藉仕宦出身”的意思。
主簿在秦漢本是掌握機要之職,至隋朝卻已成閒差。裴寂在這閒差上混了六七年,眼見沒什麼前途可言,遂請託人情,打通關節,終於謀到左親衛這個職位。左親衛是京師禁衛軍的軍職,得赴京師長安上任。裴寂辭別故里,取道西嶽華山。華山其實並不當道,裴寂繞道華山,也並非有登高覽勝的閒情逸致,只因當時盛傳華山腳下的玄武觀抽籤測字格外靈驗。多年偃蹇的裴寂,也想去那道觀抽籤測字,看看天意究竟如何。
裴寂踏進玄武觀之時,正殿之內男女摩肩接踵,擁擠非常。裴寂不想湊這熱鬧,獨自轉入後進,穿過一扇月亮門,來到一個清靜院落。入門一望,有北屋三間,石階三級。
階下一株側柏,雙手不能合抱,顯然是有年頭了。裴寂拾級而上,進到屋裡,見正面供著一個老先生的泥塑,塑像前有塊木牌,彩漆剝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