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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玄武門之變 作者:沸點123

覆塵網。裴寂張口吹去灰塵,看清牌子上寫著“河上公”三個小楷,字跡已經相當模糊,顯然也是有年頭了。河上公是西漢文帝時人,隱居黃河之濱,時人因而稱之為河上公。河上公是第一個為《老子》作註解的人,堪稱老子學派的首位功臣。玄武觀的正殿既然供的是老子,偏殿供河上公,順理成章之至。不過,河上公並不為不學無術者所知,所以,正殿香火鼎盛,人聲喧譁;而這偏殿卻冷落凋零,乏人問津。裴寂不是一般人,知道河上公的來歷,也讀過河上公的《老子注》,不禁發一聲嘆息。嘆息過後,正襟肅立,面對河上公的塑像行三鞠躬之禮。禮畢,緩步退出側院,又到後園走了一走,歇了一歇,再轉回前院,看看遊客漸漸少了,這才重新踏進正殿,走到神龕之下,靜神屏氣,畢恭畢敬地從竹筒裡抽出個籤來,捏在手上一看,簽上寫的是個“淵”字。

裴寂略一思量,把竹籤交給主持測字的老道。

“敢問這‘淵’字,與在下的前程有何關係?”

老道雙目微閉,作思索之狀,然後搖頭晃腦道:“‘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不知這話,客官可曾聽說過否?”

“這話出自《莊子·列禦寇》,怎麼會沒聽說過?”裴寂一笑。 。。

玄武門之變 第二章(2)

“哈哈!客官定是飽學之士。這‘淵’字的奧秘嘛,自己當然琢磨得出,何必還要問老朽?至於足下的前程嘛,不必憂慮,眼前雖然偃蹇,日後必定位極人臣。”

“位極人臣?”裴寂不敢置信,失口反問。

“不錯。”

“當真不錯?”

“我哄你幹什麼?”

“那麼,日後究竟是什麼時候?”

“四十有七,遇淵而起。”

遇淵而起?聽見老翁吐出這“淵”字,裴寂不免一驚,又急忙追問道:“敢問‘遇淵’兩字何所指?”

“遇淵麼,就是遇貴人。”

“貴人是誰?”

老道哈哈一笑:“天機不可洩,到時自會知曉。”

老道笑畢,伸過手掌來討賞。

現實中的裴寂卻未發現生活中有何轉機。他由左親衛升任齊州司戶參軍,又由齊州司戶參軍遷為侍御史,再由侍御史轉而為駕部承務郎,二十七年來一直在宦海下層沉沉浮浮。隋煬帝大業十三年,裴寂終於盼來了第四十七個春秋。不過不巧,那一年適逢隋煬帝駕離長安,巡狩江都,盜賊蜂起,天下大亂,名副其實為一少見的多事之秋。在如此動盪的時局之下,裴寂接到出任晉陽行宮副監的調令。

皇上與權貴紛紛南下,自己卻偏偏北上。這不分明是與時運背道而馳麼,還上哪兒去撞見貴人?裴寂這麼一想,不禁發一聲嘆息,又不禁啞然失笑。自然不能是歡笑的笑,只能是苦笑的笑。二十七年前的一席話,居然還記憶得這麼清楚、琢磨得這麼認真,能不苦笑麼!

裴寂怏怏行抵晉陽,上任不足一月,右驍衛將軍李淵奉命出任太原留守、兼領晉陽行宮正監。訊息傳來,裴寂心中不禁一驚:這李淵不僅是世襲的唐國公,而且是隋煬帝的表兄,不折不扣的一位貴人,難道“四十有七,遇淵而起”的說法,竟然應在這李淵身上?

但凡信神信鬼的人,大都信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裴寂也不例外。要逢迎李淵,對裴寂說來易如反掌。李淵好飲酒,裴寂的酒量恰好略勝一籌;李淵好下棋,裴寂的棋道恰好略高一著。飲酒,裴寂只須隔三間五假裝先醉二三次;下棋,裴寂只須隔三間五故意輸他二三子。如此這般,不費吹灰之力,裴寂就跨越了與李淵之間的上下級關係,成為李淵的莫逆之交。

據說男人與女人的關係,倘若停留於神交而不肉袒相見,則始終不能成為知己;男人與男人的關係,倘若停留於琴棋書畫詩酒而不陪嫖伴賭,也始終不能成為近交。裴寂深悉箇中奧妙,棋癮酒癮發過之後,經常陪伴李淵去青樓賭場裡消磨時光。裴寂一向行不改姓,即使去這類場合,依舊自稱裴氏,只是隱去真名,按照當時流行的以排行相稱的習慣,改稱裴三。裴寂這麼看重自己的姓氏,李淵看在眼裡,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沒有出聲,只是說:“我有重任在身,不敢造次,不能學你,我得連名帶姓一起藏下才成。”於是,晉陽十大青樓、五大賭場就忽然冒出裴三、張十八這麼兩個大財主:一擲千金,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嫖要錢,賭更要錢。陪著李淵這麼一擲千金,幾個月下來,裴寂雖然不曾落到捉襟見肘的地步,卻眼看著荷包漸趨羞澀。長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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