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又揚起手中的信函道:“陛下,這是非黑白,陛下看過這一封信後,自會清楚,倘若畢正義有心尋死,又如何會寫這一封信給微臣,這根本不合乎常理。”
李治朝著張德勝道:“將信呈上。”
“是!”
張德勝戰戰兢兢的走下去,看王義方的目光中都帶有一絲憤怒,因為他知道這事已經鬧得李治身體抱恙了,人家杜正倫都不鬧,你一個小小的侍御史瞎參合什麼,這接過信來,還瞪了王義方一眼,然後又將信給李治呈上。
劉仁軌見罷,也蠢蠢欲動了,他本來就不甘心,如今事情出了轉折,這可是一個機會啊。
杜正倫也在糾結中,完全出乎意料啊!
李義府偷偷瞄著這些人,緊張的雙腿都在顫抖。許敬宗也在一個勁的冒汗,如今他也沒有退路,因為他也參與了進去,這要再鬧起來,那隻能拼死一搏了。
原本已經緩和的局勢,立刻又變得劍拔弩張。
韓藝見罷,心中一嘆,只怕朝中又少了一個敢於直言的賢士。
李治接過信來,開啟一看,而所有大臣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
過得一會兒,李治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眼中閃過一抹無奈,猛地將信往桌上一拍,砰地一聲響,群臣一震,只見李治指著王義方道:“大膽王義方,竟敢在朕的大殿之上,大放厥詞,誹謗侮辱朝廷重臣,來人啊,將此人給朕拿下。”
王義方當即傻了。
不過許多大臣們心裡都明白,臉上並無任何驚訝之色,身為官員,得看風使舵呀,其實也包括韓藝。因為李治只要松這口,那朝廷必將分裂,甚至演變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李治是沒有選擇的,只能由你這個小小得侍御史來背這鍋,當然這一切也都是王義方自找的。
正當這時,崔戢刃突然站出來道:“陛下,且息怒,侍御史有聞風上奏的職權,縱使王御史言語不當,也不應該治其罪。”
李治瞧了眼崔戢刃,目光中有一些猶豫。
王義方卻昂首道:“陛下,微臣句句屬實,絕無虛言,而且有信為證,縱使陛下有所懷疑,也應該先查證,可就這樣治臣之罪,臣縱使一死,也是不服。”
崔戢刃聽得閉目一嘆。
李治喝道:“立刻將此人轟出殿外。”但他還是改變了口風,只是說轟出去。
“喏!”
兩名禁軍立刻走上前來,拿住王義方。
王義方卻還道:“陛下要治臣得罪,臣無話可說,可是李義府身為中書令,不但以權謀私,而且還草芥人命,陛下卻視若不見,恁地包庇縱容他,這國法何在。”
那兩名禁軍也都嚇壞了,趕緊將王義方給拉了出去。
李治目光一掃,道:“此案既已查明,就到此為止吧!”說著,他就將一道敕令遞給一旁的張德勝。
張德勝接過敕令,直接宣判,首先還是削去李義府的縣公和東宮的一切職位,辛茂將也被削去了東宮的一切職位,並且收回以前的封賞,但是卻保留了他們最為重要的官職。而大理寺與此案有關的一干人等,全部發配外地,包括那淳氏也被髮配到巴蜀之地。
宣判完之後,就散朝了!
李治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明顯,就是不要在為此案糾纏下去了,誰若再敢糾纏下去,你是對的也好,錯的也罷,朕也要治你的罪。
雖有不少大臣搖頭嘆氣,可是他們卻無一人敢冒頭。
杜正倫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想,你們就知道搖頭嘆氣,可若有朝一日,這事要是落在你們頭上,你們就等著後悔吧。
“賢侄,師卦他?”
這剛散朝,盧承慶便找上崔戢刃,滿面焦急。
崔戢刃小聲道:“盧伯伯請放心,師卦無恙。”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只是小侄用了些卑鄙的手段,還請盧伯伯見諒。”
盧承慶如何不明白,忙道:“這我怎會怪你,你沒有瞅見方才陛下發多大的怒麼,要是師卦真出現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群大臣出得宮門,但見王義方站在宮門前,兀自一臉不服,所有大臣都往兩邊走,這誰也不敢靠近王義方。
一個小小的侍御史竟然擋住了滿朝文武,怎門看都覺得十分諷刺啊!
但這就是朝堂。
不過有一個人不害怕,這個人就是李義府,只見他徑直走到王義方身前,笑呵呵道:“王御史,你為了立功,便不顧是非黑白,妄加彈劾我李某人,你心中慚不慚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