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嘿!你這小子故意耍我呢是吧!”我往死裡瞪他。
他又一笑,慢慢說:“剛才是有些氣。你忘了中午時對我答應過什麼了?”
我一愣,問他:“我答應你什麼了?”我這人就算時常腦筋短路,但還不至於把自己賣了吧?一時間不由有些疑惑。
他稍顯出些無奈的樣子,對我嘆道:“我就該知道你早不記得了。你不是說,再不拿我尋開心了麼?”
我特想說,那就是我隨口說說的話啊,這人居然還當真。該說他太單純呢還是太不瞭解我呢?
正想著,他又看看我,眼裡有些疲憊之意。半天才低聲說:“最近事情多,有你知道的,也有你不知道的。我也常常心煩意亂。你就別再整天對我張牙舞爪的了,我累得很。”說到最後時,他聲音已經很低,幾乎只剩嘆息。
我隱隱覺得不對,趕緊收了玩鬧的心思問他:“你說的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又是什麼?最近家裡是不是又有什麼變故?”說真的,光是這個財政危機已經把我折騰得七葷八素,要是再加上其他的事情,我一時還真覺得有些沒轍了。
李暮陽一時沒答話,見我又要上來搖晃他,下意識地向旁邊退了一點,勉強笑道:“倒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等你回來,我再一一對你詳述。”
我不死心,又伸了爪子懸在半空逼問他:“真的?不是要緊的事?”
他趕緊點頭。但在我看來,這種肯定回答大半還是因為想從我的魔爪下逃脫而作的。
二十七 夜談(2)
雖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疑惑,但李暮陽不說,我也懶得再追問。
我想了想,問他:“對了,你還沒和我說過陸紅葉過去的事情呢。她家不是慘得要命了麼,怎麼又和你家自幼定了親?我都糊塗好久了,問了清竹、清菊,但她們也說不知道。”邊說著,邊從包中取出一小塊桂花糖藕糕遞過去。
李暮陽看我一眼,伸手接了,小口吃起來。他吃相很文雅,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一點都不像我。吃完了,又抿了口茶,這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曾祖、祖父曾任皇商,李家家業也是那時奠定的。但祖父性情直爽,因行事不加思索而得罪過許多人。”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話,“怎麼改成講家史了?咱們挑直接原因說成麼?”
他沒理我的疑惑,仍自顧自說下去:“祖父晚年時也厭倦了人際紛爭,索性辭了皇商,舉家遷到梧州。但沒想到的是,朝中權貴自然不屑於做那追討舊怨之事,但偏偏這重溪縣也有與李家結過怨的小人。此時得知李家失勢,便想借機報復陷害。”
我點頭輕嘆:“果然何時何地都有這種睚眥必報的小人,不過,這又與陸家有什麼……”我突然想起來曾經聽下人說過陸紅葉她老爸曾做過縣令,於是問:“是不是剛好遇到了陸老爺這位清官,所以李家才免了麻煩?”
“正是如此。”李暮陽點了點頭,“也正因此事,家父與陸伯父得以相識,兩人志趣甚合,此後也常有來往。剛好當時陸夫人已有身孕、快要臨盆,家父便與陸伯父商議定下了兒女親家,說若是女孩,便嫁與我為妻,若是男孩,就娶我那剛出生的妹妹。”
“哎?不對啊!”我越聽越覺得奇怪,“你那剛出生的妹妹?誰啊?”我暗自算了算,要是和陸紅葉同年的李家小姐,二姑娘和三姑娘的歲數都對不上。
“她未滿百天便夭折了,加上家中不願讓我娘時時想起此事,排行時並沒算上她。”李暮陽很老實地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咬著指甲點點頭,抱膝坐在榻上想了一會,又問:“那陸紅葉四年前嫁過來之後,就再沒回過家對麼?還有,你為什麼這麼不待見她?陸夫人可知道你們的事?她又是否知道你那隻狐狸精的事?”
大概是我一連串的問題弄得李暮陽有些發窘,他側了臉,支吾回答:“她去年歸省一次,陸夫人大概對……有些耳聞吧。”停了會,又說:“我自三歲時定下了這門親事,大哥、二哥便時常拿這事來說笑,雖然我明知他們並無惡意,但仍難以釋懷。而且,後來見紅葉雖出身詩書之家,卻信守女子無才便是德,性情一味柔順靦腆,實在與我並不相合……”
倒也是,李暮陽的性子就有些悶,再遇到個柔柔順順安安靜靜的陸紅葉,自然合不來。我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不像假話,倒把素日裡不滿他的心思減了些,至少他不是為了陸家家道中落,礙於門戶之見才冷落陸紅葉的。想到這,我突然想起來,他自然不會拘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