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約還有些用處,加上今天又先出了這事,因此老太太還沒追究昨日我失禮的表現。
我自己坐在廳中,悶悶想著這幾日的經歷。突然而至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總覺得彷彿山雨欲來,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又出了一回神,忽然聽到臥房中有些微箱櫃響動,於是趕緊推門進去。
“哎!你別起來啊!”我見李暮陽已撐起了身子,正在皺眉更衣,不由叫出來。
他咬牙把衣衫整理好,這才舒了口氣,淺笑道:“不礙事,只是些瘀傷而已。何況現在怕是沒什麼時間歇息了。”
聽到這話,再想起他說過,劉老爺近幾日已有得意之色,我又一陣難受,覺得五臟裡好似貓抓的一樣。略定了定心,過去扶他到桌邊坐下,問道:“那你可是有什麼打算了?”趁他還沒開口,又補充:“這回可別遮遮掩掩的!除非你想氣死我!”
他看著我,輕輕點了頭,說道:“李家實在沒有什麼官場上的親戚、世交,而如今,既然老太太已經知道了生意之事,不如索性將餘州幾家鋪子的錢款取回一些——雖未到年底結賬之時,但他們多少還是有些現銀的,依舊暗中交些給清竹她們,待日後出了事,也好上下打點。”
“的確,既然能夠為了那劉老頭而顛倒黑白,可見那縣令或者什麼州官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有足夠銀兩,該是可以翻盤的。只是,按你所說,尚未到年關結賬之時,餘州鋪子裡怕是也有許多賬款沒有收回,我擔心這銀兩不足以打點官員。”現在李家的境況,真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連退路都有風險。
“正是。”李暮陽應道,“我也有此擔憂。劉老爺本就是富商,當然出手闊綽,加上他與官場之人相熟,我怕咱們所備銀兩不足,到時反而落得兩空結局。”
我哀嘆一聲。
這年頭,賄賂都趕上競標了!
正在鬱悶,又聽得他說:“現在若說還有籌錢之處,我能想到的就只是大姐的夫家了。不過,此去路途遙遠,我一時又想不到去求助的合適人選。”
“哎?”我被這話提醒了,忙問道,“這樣說起來的話,二姑娘那邊呢?難道不能幫忙?”
李暮陽苦笑道:“你有所不知。付家所在的地方雖距咱們梧州不遠,但她出嫁時日尚短,人家未必就會全力幫忙了,弄不好,反而累得二妹妹也跟著受氣。何況,付家少爺前些日子進京赴考,付老爺更是常年於外地做生意,就算去借款怕是也找不到人。”
這可真是麻煩了。
所謂朋友世交,此時更指不上,畢竟誰願意惹上這種官司呢。要是千里迢迢的去向大姑娘那邊求助,且不論顏面問題,好歹得有個值得信任的人跑腿。
此時,李暮陽自然是要在家中注意事情動向,女眷們估計也沒那魄力千里走單騎。而小廝們,如果李暮陽都沒能想到適合的人選,我自然更無法……
不對!
正是我才能找到那合適的人。
我一下子喜形於色,拉著李暮陽的袖子急急說道:“我想到一人能去大姑娘那邊!”
“誰?”
“你可還記得當初通知我陸夫人病重的那人麼?”
李暮陽睜大了眼睛,定定看了我許久,神色中的陰霾終於有散去之意,笑道:“你若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這人。這麼多年過去,他既對你們陸家仍是如此忠心,應該是可以相信的了。只不過……”
既想到了人選,我心情也略輕鬆了些,嘿嘿笑起來:“知道知道!只不過要我這陸小姐出面來做說客,對不對?”
他一笑,微低了頭抱拳說道:“此事便要勞煩小姐了,在下銘感五內,無以為報。”語氣雖正經,眼角眉梢卻盡是玩笑之意。
“呸!”我將他的手拍下去,笑罵,“前幾天你可是剛親口承認了自己是奸商,此時又來裝什麼窮酸書生的樣子。”想了想,又笑:“你說,如果過了這坎兒,你要怎麼報答我,給我些什麼好處?”
他依舊是方才的語氣,慢悠悠答道:“但請小姐吩咐,但凡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無不從命。”
我看著他那故作正經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抬手掐他,但想到他背上仍帶著傷,又不忍下手太狠。
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李暮陽嘴角勾起,輕聲嘆道:“又不是第一次,小姐儘管動手便是了,我還忍得住。”
我被擠兌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恨恨想了片刻,也裝模作樣矯情笑道:“這怎麼行,少爺您是帶傷之人,妾身我如何能做那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