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房門。村子上的光棍經常前去騷擾;隔著院牆往裡面扔沙姜;或者走到東邊的窗戶下;故意大聲咳嗽。禮九自然沒辦法制止;他本人避嫌還來不及呢。由於邵娜的這一處境;我不得不每天晚上過去陪她。直到光棍們打熬不住;回家睡覺去了;我這才離開瓦屋。
第二天上工的時候;村上的人會問我:“昨天吃過晚飯你去瓦屋了吧?估摸三更天才回。”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後來我總算明白了;那是因為狗。每天晚飯以後狗吠聲將我從村東送到村西;然後再一陣狗吠把我送回來。村上的人睡不著覺;等著聽狗叫。由於影響了貧下中農正常的作息;我心裡隱隱地有些不安。
每天晚上往瓦屋跑;事情反倒是挑明瞭。
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不是那麼回事也是那麼回事了。反正;我和邵娜談物件在老莊子上已是不爭的事實。實際上我們並沒有彼此表白過;順水推舟的情況也許倒是有的。
禮九仍然和閨女相依為命。但此人有一個癖好;就是每年冬天要出門要飯;第二年春耕開始的時候才會回到村子上。我們下來以前;禮九離村的那幾個月裡;閨女是村上的人輪流餵養的。我們下來的第一年;仍照舊章。但那時我已經在積極要求餵養閨女了。直到第二年的冬天;這一光榮的任務才終於落到了我的肩上。條件是不記工分;隊上的活照幹。
我開始喂閨女的那個冬天正好是我們搬到知青屋裡去的那個冬天;因此我更有理由往瓦屋跑了;給閨女加水上料劈柴生火。可老莊子上的人不這麼想。他們認為禮九離開是給我挪窩子;我喂閨女是鑽空子。完全地無視歷史事實。難道他們不知道禮九要飯不是從今年開始的?我要求餵養閨女也不是現在的事?夜幕降臨;古老的瓦屋裡陰影重重。北風呼嘯怒號;閨女窸窸窣窣地反芻著草料。門窗緊閉的主屋那邊不時地會傳出一些響動;像是有人在拄著柺棍走路。我不由地想起了村上人的說法;那瓦屋是姓範的第一代先人蓋的;他們死了以後再也沒有搬出來。村上人的意思是瓦屋後來成了老范家的祠堂;用來供奉祖先的牌位。明知道如此;我還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也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我不禁有了某種保護邵娜的衝動;她對我也有了明顯的依賴之感。
邵娜說她很後悔沒有和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