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當我走出這個城牆圍繞的舊墟時,不禁又想起李家二姑娘,對這位無可奈何、落髮出家的尼姑惋惜不已。
這是一個家庭的悲劇,也是一個家族的悲劇。
其實,塘尾李家何嘗不是一個歷史的悲劇呢?
‘2007年8月26日
起子
這個地方,前後去了兩次。
第二次去,是為了作詩歌的抄錄。
在去這個地方之前,我絕對沒有想到這個地方有這麼多的詩人。
第一次進去時,是從東坑路口走進去的,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找不到,問路旁店鋪或是老人,卻不知道彭氏大宗祠的所在。如果我問的是彭屋,就不會有這麼久的探詢了。
或許這一次的步行是一種懲罰,讓我不滿足於第一次的短暫,進而,有了第二次的彭屋之旅。因為有了第二次,我想了很多——
彭氏詩人,這是一個群體。
自然,東坑更出名的是“賣身節”,由於政府的力挺,很出名。農曆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時候,我可能會去看看?
關於彭氏大宗祠的資料,非常的少,除了建築,還有幾件寶貝:彭世潮畫像、龍鳳柱、雙石枕。這樣幾件好東西放置在祠堂裡,起碼,後世子孫爭分家產,這幾件物品是不會流落在外的,應該是有利於儲存的。
與強盜交好的御史官
走莞樟路,走完寮步,在東坑路口拐左進去,一直到鎮政府,下車,步行再走二十幾分鍾,繞過鎮公安局崗樓,就可以到達彭屋的新村了。走在水泥的新村路上,兩邊的三層樓房一路排開,值得注意的是門上的對聯,不僅新鮮如昔,而且筆勢書法大部分相同,字型飽滿,豹尾收筆,粗短有力,我甚至覺得這裡有一位書法的好手,於是好多人家求他寫字,而且也儲存得非常的好。
與許多的村落一樣,宗祠的前面也是一個大水塘,左手邊的低窪處有人在捕魚,如果回頭出了這一片安靜的老房子,一棵碩大的榕樹前面就是一大片的農田,零零散散有人在忙碌著,外面修築道路的泥土高高的將這片耕地緊緊包圍著,大有明天據為“己”有的架勢。
的確,如果你是2007年入秋的時間去彭屋遊玩,道路揭破了臉,灰塵圍著你瀰漫,不時大貨車經過,不知道仔細、不做提前準備的遊人,怎麼會想到這混亂場面的右邊深處,還有這麼一塊古老的安靜所在呢?
但至少,現在,彭屋的古建築依然存在。
這樣一個儲存完整的宗祠,它會給後人、遊人帶給什麼感受呢?
在沒去之前,我查閱相關資料,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卻是強盜與獻禮。
大概記載就是這個意思——
彭世潮為官時抓獲一個強盜,名夏元虛,彭大人不知怎麼的就感化了這個江洋大盜,反正他們成了好朋友,彭大人修建宗祠時這個義盜獻了幾件寶物以做資用,於是有了龍鳳柱,於是有了雙石枕。
僅僅從這個事件的前後可以看出:
彭世潮為官時社會已經有了###,這個夏元虛心地不壞,一感化,就服化了,而且感激不盡,捐贈寶物。我們甚至可以判斷,這個強盜比較有消極的正義感。如果不是,他為什麼搶了人家的寶物不“物歸原主”呢?說明這個大膽而誠實的農民有著“劫富濟貧”的優良傳統。
可是我們的易中天先生說了,強盜就是強盜,偷搶人家東西,不勞而獲,怎麼能說成是“義盜”呢?這種破壞社會經濟遊戲規則的做法當然不值得提倡,我自然認同易教授的說法。
換個角度,從彭世潮作為官員的角度來看,這個又是什麼樣的一樁事情呢?
這位進士入得翰林,因學時淵博,被推薦為“經筵”講師,給嘉靖皇帝講解四書五經,應該說這位彭翰林在學問研究方面沒有任何問題,是個儒學專家。後來,總部職能官員放任專案當中央直屬機構駐地方代表,在大西北抓起內部監察的工作來了:陝西道監察御史,和今天的地方檢察長差不多,但不是一把手。
首先給了判斷:由中央研究院出而任地方檢察院,讀書人的毛病露出來了,正直,較真,樂善好管,好為人師,這位彭世潮適應不了官場生活。給皇帝當講師,在今天看來,那都是中央黨校最好的教授,已經很接近最高權力了,可以入軍機處、當大學士了但後來放任陝西省檢察長,降了,說明他沒有學會、或不認同、或不願同流合汙於高階政治生活。這樣的人適合當御史,但當不了正職。明萬曆年間海瑞就是一個極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