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啊,當今跑銷售的,腦瓜子太死板可吃不開呀。。。。。。公家那邊我少給你開
14。
個十噸八噸的,行不?”
“那可不行,你要幹什麼?”
“你可真是死心眼兒,難怪還要到招待所去吃食堂。你看別的銷售員,賓館高間常年包著,山珍海味都吃膩了,有誰用自己掏腰包的?屁!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幹啥吃啥,幾百噸礦粉短個十噸八噸的誰還能查你怎麼地?隔三差五弄點,一回就夠你五年工資錢。思想解放點,別太僵化了。”
“這絕對不行”在這個問題上,王國成決沒有商量的餘地。出來跑銷售,領導上有過交代:“只要能簽下長期供貨合同,該花的錢還得花。”但王國成知道,齊胖子說的那些,絕對不可能屬於“該花的錢”。當然,他也不能得罪齊胖子。縣官不如現管,要想往這兒銷售金精礦粉,還就得這齊胖子說了算。原料處歸他管呀。王國成想了一下,把剛才的語氣放緩了一些接著說:“齊處長,我這個人膽子小,不敢跟人家比。我能混到今天這分工作不容易,可不能自己把他搞砸了。再說,昨天晚上你們廠黃廠長在招待所還一再囑咐我:這銷售工作可半點馬虎不得,更不能讓一些損公肥私的人賺了便宜。看來領導上早就注意了這個問題。萬一他若是查問起這件事來。。。。。。”
“你認識我們黃廠長?他都還和你說了些什麼?”齊胖子聽王國成這末一說。趕緊打斷他的話追問起來。他深知道那黃廠長可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若讓他拿住個長短,這飯碗打了是小事,吃進去多少都得吐出來不算,少說也得蹲幾年。黃廠長什麼樣人物呀,名牌大學博士生的底子,三十才出頭就當上了這莫大一個廠子的廠長,跟市長都平起平坐,居然會到招待所去看王國成。看來這王國成來者不善呀。
王國成故意不經意地隨便答應著,讓齊胖子探不出深淺。昨天晚上,中原冶煉廠的黃廠長確實到招待所進了王國成住的那個房間。也和王國成交談了幾句,不然王國成也不能認得黃廠長。不過,黃廠長並非去看王國成,而是去看和王國成同屋住的一個老頭——他的導師,北方理工大學冶煉系主任鍾誠教授。王國成不過是想借黃廠長的名鎮一鎮齊胖子,這一來齊胖子就真地不敢再造次了。他忙著改口道:“你看,我跟你說著玩呢,千萬可別拿著棒槌當(針)真呀。回頭先跟你籤個五百噸的合同。兄弟我別的本事沒有,這點小忙還是幫得上的。”
“其實昨天晚上鍾誠教授就跟王國成透了個底:黃金價格馬上要上調,鍊金精比煉別的礦種能得到更大的收益。下一步金精礦還是搶手貨。若是這回齊胖子不給簽定單。他真的就會去找黃廠長。
第三章:如臨大敵的接待
第三章、如臨大敵的接待
金精礦的銷路解決了,除去了古啟祥的一塊心病,從此譚厚軍在礦裡也名氣大增。最明顯的變化就是,人們過去一直都稱他為“譚科長”。現如今全都改口稱“譚工”。列位千萬別小瞧這看似菩普通通的變化。在這尊重科學,尊重知識,的時代,若能稱得上某某“工”者,自然格外令人肅然起敬。這一年,譚厚軍拿到了礦裡兩千元的特殊貢獻獎。
科長風光,科員也跟著沾光。王國成終於得到了科長的同意,准許他去接觸一些不是太重要的生產技術問題。比如氯化銀如何配製,滴定管如何使用,礦漿濃度如何測定等等。王國成可不願意在這技術監督科裡濫竽充數。作為主辦科員,他必須儘快弄懂主要生產工藝技術,否則就不要在這科裡混。
東城金礦的選礦系統採用的是混汞浮選工藝,利用的都是簡單的物理學原理,王國成幾乎是一看就懂。他在調查工藝計量系統時就已經掌握了。他發現其中好幾個環節都存在明顯的手段笨重,煩瑣,不準確等問題,急待改進。就拿在輸送皮帶上刮板取樣稱量來說,要求每十五分鐘取樣稱量一次。但如果操作者偷懶,兩三個小時才取一次或者乾脆不取,在記錄上寫上假數字,那會是是個什麼樣的結果呢。事實上這種造假極有可能存在。即便是認真按操作要求貫徹執行,這種計量手段的準確率也是相當不精確的。
王國成開始考慮如何解決選礦系統的計量檢測問題。他把這個想法跟媽媽隊長一說,立即得到了譚厚軍的表態支援。原來古礦長早就找過譚厚軍,要他設法解決這一重大技術難題,必要時可以帶人出去考察。因他前一階段奔波忙綠於金精礦銷售,至今還沒著手去辦。他對王國成說:“我看你抽時間到別的礦山走走,看人家都採取的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