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的條件其實也不算太難。頂多有五六萬塊錢打樸陋使也足夠用。沙子這附近有的是,用不著花錢買。石料就用礦裡毛石坡上的石頭,上班把大車趕礦裡去,下班就稍一車石頭回來,什麼都不耽誤。石子兒有工夫自個兒慢慢砸。回頭到基建科求郭科長他們幫剛搞一下設計,弄兩張施工圖,做一下預算。需要多少鋼材水泥和磚。開工前落實好貨源逐步分期分批往回拉,能供上施工用就行。趕到上夜班白天我再找幾個人來幫你打蓋板和簷板,你頂多花幾個酒菜錢把大家招呼好就行了。”
宋福田怕紀曉峰一時下不了決心,忙補充道:“這麼一算,根本用不上五六萬。你若是暫時還缺著點兒,弟兄們先幫你湊一湊,二哥的事情也就是咱們大夥兒的事情,沒有那過不去的火焰山!”
“光顧嘮嗑了,咱們得喝酒吃菜呀!今天擺這一桌可不是用來參觀的。”紀曉峰一邊招呼著一邊拿起了大燒瓶又要給大家倒酒。
王國成一看,趕緊宣告:“你可別再給我倒,我心臟不好,心跳。大夫說不讓我多喝酒,今天這已經是超量了。”
“你可別扯了,誰的心不跳?心不跳那不完了?你碗裡那點兒酒都還不夠潤嗓子的,若看得起兄弟,就讓我再給你滿上點兒。”宋福田不容分說,把王國成的酒碗拿過來往紀曉峰面前一遞說:“來,怎麼也得再倒點兒,不然得了胃虧酒的病可麻煩!”
紀曉峰邊給他倒酒邊笑著說:“咱這是知根知底的高粱燒,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喝,喝多少也不上頭。絕對不象那酒精勾兌的瓶裝酒,喝了會傷人。難得大哥年初一抽空來我家喝頓酒,若是感情淺就舔一舔,感情深就一口悶!來,共同舉杯,幹!”
照這麼個喝法,明知非醉不可,王國成卻又沒法拒絕。他那張平時說話專往理上叨的嘴,這工夫卻癟了茄子,好象是借人家穀子還了糠。感情深淺暫且不說,還沒等他把碗裡的酒“悶”下去, 46。
就覺著遭到了胃的強烈抗議,已經喝下去的酒被猛烈地頂了上來。他知道大事不好,趕緊推說要上廁所,穿鞋下地奪門而出。剛出廳屋門口便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聲,把肚子裡存放的東西吐得所剩無幾。
酒桌上那幾位聞聲也都出來了,只見王國成用兩隻手抱著腦袋靠牆蹲著,嘴裡還在往外淌著哈喇子。
紀曉峰笑著對宋福田和張景義說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王大哥這人就是實在,可交。”他接著又招呼他媳婦:
“桂琴,趕緊給王大哥弄點兒熱乎水,洗洗臉、簌簌嘴。”
王國成給攙扶著進了廳屋。洗簌完畢,胃還在一陣陣痙攣,說不清那種難受的滋味。他說啥也不肯再回到酒桌上去。他此刻不光是害怕再喝酒,甚至害怕進食任何東西。他自己心裡明白,現在任何東西進到胃裡都會遭到反感,增加他的難受。惟有靜靜地休息一會兒才能減輕痛苦。但同時他又一再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在這兒睡著了,過午一定得趕回去值班。難得過年放幾天假,人家馬常福坑長放著自己的事情沒去辦,在替我值班。本來,讓一個正在受處分的工人擔任三坑春節期間的總值班,這在東城金礦就已經是破天荒的新鮮事,也就是馬常福才會這麼幹。因此,就是不為別的,單為馬坑長的這份情誼,也必須兢兢業業地把班值好,把工作做好,千萬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本來這回年初一到紀曉峰家喝酒是先前早就邀好了的,陳玉華說好騎摩托車帶王國成一起去。直到頭天晚上陳玉華才稍口信告訴王國成:他因科裡有事不能一起去了,但午後可以騎摩托去接王國成回礦值班。陳玉華自從上次跟王國成賠了不是認了錯,和以前到象是換了一個人。見到王國成格外近乎。他還偷偷地告訴王國成:“其實你上回捱整,根本不是因為拿那點兒汞板廢渣,誰都知道那玩意兒本來就是扔的東西,給誰都沒人會要。更不是什麼倒賣黃金,那是聞玉生故意編造的連影都沒有的事情。”
王國成問他:“那又是為什麼呢?”
“我聽說好象是因為你幫別人寫什麼材料告礦裡。”
其實王國成早就應該猜到是這個原因引起的,但他絕不敢相信公安機關竟會把那份申訴材料背後透漏給聞玉生,那可是非常嚴重的犯罪行為呀!執法機關怎麼會跟犯罪分子串通一氣。王國成寧願相信這一切不會是真的。
第十一章:好鋼用在刀刃上
第十一章、好鋼用在刀刃上
礦黨委委員、紀委委員、各正副礦長、礦工會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