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小說:採金人(第一部) 作者:

玩笑場合,欣然地接受了這頂桂冠,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這年的夏天似乎特別炎熱。太陽也真夠狠的,那些能讓人得到一絲半點涼爽感的風也被它蒸發得丁點不剩。這東北的太陽跟南方的就是不一樣,貴賤不是個東西!王國成記得以前在他插隊的那個小山村,每逢夏天雙搶都是下身一條大褲衩,上身光著脊樑搭條毛巾。頭上戴一頂自己編織的斗笠,一把秧鏟足能供得上六七個人插秧。肩膀曬得黝黑鋥亮,反而更結實。就是那些善於搞突然襲擊的蒼蠅它舅舅——大嚇虻落在上面想叮上一口都感到費勁。這東北的太陽只要往身上輕輕一曬就暴皮。魚乾再三警告王國成:“喂,黃金大盜,在太陽公公眼皮底下可得要講究文明禮貌哦,千萬不能光膀子。”

打水泥板要抓緊早晚的時間幹,其他時間主要是下料,綁鋼筋架,給打好的蓋板澆水養生和清理平整場地。中午照例休息兩個小時。大夥兒坐在加工棚裡聊天,打撲克。“賭棍”李寶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下決心這輩子再也不打撲克,只在一旁看著別人玩。他家在省城長春市裡,父親是車輪廠的幹部,家庭條件很不錯。其實在省城找工作也不會太難。誰知高中畢業後不知深淺,鬼使神差地考了個瀋陽黃金學院學選礦。最後弄到這山溝裡來謀了個“賭棍”的封號發配來打水泥蓋板。他每次給家裡寫信,從來不提工作上的事情,只用“挺好的”三個字就全都概括了。生怕自己的醜事傳回家去被家人笑話。而那個別號“革委主任”的酒後無德許有德卻逢場必戰,逢戰必輸,被貼了滿腦袋的紙條。後來紙條實在太多啦,魚乾又琢磨出貼王八的辦法代替紙條,一隻王八頂十根紙條。王國成不會打撲克,別人玩他也看不懂,更沒有興趣看。他就在一旁看他的書。

打空心水泥蓋板的場地選在礦子弟學校前面的大操場上。在操場南邊臨時用原木杆子搭起一倘廠棚。頂上蓋的是石棉瓦。三面用板皮釘死的圍牆。朝北面多數敞開著沒有圍牆,只有一間上了圍牆安了門,用來做材料和工具倉庫。裡面還鋪了一張床,供大家輪流來打更值宿用。子弟學校要擴建中學,打這些蓋板都是準備建校舍用的。打蓋板的活計並不輕鬆,沒有攪拌機,全靠手工操作,惟有手工無法代替的震動棒靠電動。幾*輪車,幾把大鐵鍬。每天要和灰攪拌,運送十來噸的混凝土,然後再一鍬一鍬地啜到放好了鋼筋架的滾床模子裡。震動填實後再翻到平整好的地坪上,一根根地把當中的長鐵管抽出來。每天重複著這簡單繁重的體力消耗,大夥兒卻幹得十分賣力氣,除了按件掙錢,多勞多得外,還多虧有了魚乾這個活寶隊長。總能想方設法逗大夥開心。每每看到他的身影就憋不住樂得肚子疼。

按照最低每天打二十塊蓋板計算,每塊蓋板四元錢,王國成每天也能分到十三元三角錢。一個月下來,工資不下四百元。實際上比這要多,總在五百元上下。這可是礦裡的最高工資水平啦。而且,在這裡不搞論資排輩,沒有等級差別。大夥兒齊心協力去創造共同的利益,也沒有窩裡鬥。誰也不去計較工作時間長短,而是自動地天亮始做,天黑收工。根據實際需要,有時也要貪點黑。這中間要屬和灰的活計最累人,但大夥兒都主動搶著幹。過去拿階級

27。

鬥爭當日子過的時候,王國成劃了十來年“狗崽子”,苦活累活自然沒少幹。可後來這幾年一直代幹,把滿手的老繭都代沒啦。倒變得細皮嫩肉地。如今又要把這雙拿筆桿子的手再換成握鍬把子的,開始時就非受點罪不可。頭一天就弄得滿手的大血泡。血泡磨破了淌血水,晚上疼得睡不著覺。幹活的時候還不能戴手套,不然手掌上的血水就會把手套粘到手上,想摘都摘不掉。半個來月的頭一關王國成算是挺過去啦,可他媳婦卻心疼得沒少掉眼淚。王國成在基建隊幹了不到兩個月,這天中午,大夥兒剛往廠棚裡卸完一汽車水泥,基建科的郭科長打發人來通知王國成:“技術監督科的譚科長叫你去一下。”

不知到姓譚的又要玩什麼花樣,王國成在心裡打上了一個問號。他實在不情願再看到那個譚厚軍,想到他都覺得噁心。但不去還不成,他得聽基建科的命令。

譚厚軍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尷尬,還掛著一絲使了很大勁兒才裝出來的笑。畢竟是當科長的,自己拉出來的屎還能再坐回肚子裡去,到什麼時候說話也不會覺得十分難為情。他把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放到辦公桌的玻璃板上面,稍微欠了一下屁股,抬眼瞅了一下走進辦公室來的王國成,然後低下頭望著茶杯裡冒出來的熱氣一字一板地說:“廣西那邊的人又來啦。礦裡領導的意見,不想再用他們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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