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及地做了許多該做的事情。
他把目光從小屋轉向了周圍的大山,環視了一圈,然後又重新回到村子裡。山上一片片蔥翠挺拔的雲杉和毛竹從這座小屋,從這小屋所在的村莊伸展開去,上面一直連著那白色的雲朵藍色的天。這大山深處的小村莊裡環境空氣格外地好,遠離了城市裡的汙染與喧囂。村子裡池塘邊上的龍眼樹和沙田柚樹下是夏秋兩季鄉親們納涼歇腳、吹牛聊天的最好去處。而現在的冬春季節則有些略顯冷落蕭條。架著兩隻彎彎的大犄角的水牛,鼻子上被人穿上了鐵環,用繩子栓在稻草棚子底下,瞪著燈籠似的大眼睛趴在那兒細細地反胄。春耕大忙還得些日子,現在正是它們最悠閒自在的時候。
當年王國成高中畢業到這兒來下鄉,第一眼看到這個小村子的時候,記得就跟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也是二十幾戶人家,十來頭大水牛。那張池塘和邊上的幾棵果樹。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外邊的世界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小山村怎麼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難道自從自己走了以後,就再沒有人要來改變它?。。。。。。
“王老師,姐夫,真的是你?你好嗎?”王國成隱約覺得有腳步聲到了身後,回身看時,被一個穿著瀟灑時髦,說話溫文爾雅,戴著一副近視眼睛 的高個子年輕人把手緊緊地給握住了。
“你是——?”王國成的記憶裡,從來不曾見過這個熱情的後生。稱他“老師、姐夫”,他卻實想不起來這後生到底是誰。
“怎麼你認不出我啦?還記得十五年前你幫出學費領他去上學的那個小滿崽嗎?”
“噯呦,你就是那個小滿崽——梁*?都快高我一頭了,上哪兒還能認得出來!”
“對,就是我,那時候還不到你的腰高,遇到下雨河衝漲水,去上學還得要你揹著過河的那個。不過我現在已經改了名字,叫梁建華。這個名字好聽嗎?”
“啊,好聽!比先前那個好聽多了!梁建華,建設中華,太好啦。”王國成想起來了,這個滿崽是媳婦梁玉玲的一個堂弟。六六年搞運動以後出生的。上小學時起了個學名叫梁文
57。
革。光陰過得真快,一晃他都成了大小夥子。
“我物件,也是你的學生。我們商量過:等結婚的時候一定情你回來喝喜酒。”梁建華十分高興地說。
“還是那個馬五妹嗎?”王國成想起他倆在七年級時就偷著談戀愛。後來經過談話批評教育,口頭上不談了,背地裡仍然藕斷絲連。
梁建華告訴王國成:“她也改名了,叫馬愛華。我倆一同考上的華南師大中文系,現在讀大三,再有一年半就畢業了。對了,我姐現在還好嗎?孩子門也好嗎?”
“都好!” 這回她們也都隨我一同回來啦,有空到家裡玩。”
“真的嗎?,回頭我打個電話給我物件,邀她一起去,回見!”
“好的,回見!”
六達金礦下馬後,那兒的留守人員組成了廣西黃金管理局六達管理處。張慶源書記一年以前就離
開了那兒,去了別的地方。據朋友在信上說,留在那兒的已經沒有幾個熟人。但王國成還是執意要去看望哪兒的一個朋友。媳婦梁玉玲要領著孩子走親戚,他索性就一個人前往。
從岳父家的小山村到古壩鎮,以前只有一條三十來里路的高山峻嶺中的羊腸小道。王國成當年從大隊的小學抽上鎮裡的中學任教,每回回家都要沿著這條崎嶇的山路走上一個來回。
聽說他要去六達礦區,岳父告訴他:“如今到古壩牟使再行路了。從臨縣的萬慶到古壩修了一條公路正好路過我地村後背的半山上。雖然仲未通班車,但繫有古壩過來搭客的微型汽車,坐到古壩正個兩文錢。那日你地返來多問一問就牟使行做啦!”
三十里山路兩塊錢,王國成覺得不算便宜。從東城金礦到縣城九十多里,票價才是一塊三。可在這深山旮旯裡頭能坐上汽車的確還是開天闢地頭一回的新鮮事,擱到頭幾年做夢都不敢想。如果要算時間帳,走路再快也得兩個半小時,坐車一路盤旋下山,都沒用上二十分鐘。
古壩到縣城的客車兩小時一趟,相當方便。但縣城到六達沒有始發班車。六達金礦一撤銷,始發班車也跟著撤了。如今只有六達開出到平南的兩部班車,往返路過縣城。王國成在客運站等車時透過和同路旅客交談打聽到:這兩部大客車都十分豪華氣派,一輛車就六十多萬。兩部車同屬一個老闆,是個在六達附近開金礦發了大財的富婆。客運站東邊十字路口那座新蓋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