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五層大樓也是她的。在六達她原來的家那個地方也蓋了一座三層樓給她老公和孩子住。她自己又另外找了個男人在一起開礦,還生了個男孩,都快三歲了。
“那富婆姓什麼?叫什麼名字?”王國成好奇地問。
“韋柄珍,現在全縣的人都知道她。原來是六達附近的一個農家女人婆,文化不高,嘴挺能說。如今成了遠近聞名的女強人,資產過千萬!希望工程她自己就捐了二十萬!”
“啊,韋柄珍?真的是她!”王國成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剛從農村抽回六達金礦時的一幕幕場景:
——在礦區公安派出所當民警的弟弟王國禮正在家招待小時侯的同學和他媳婦吃午飯。那兩口子各自擔了一擔柴到礦區街上賣,當年的布票還一尺都沒動,沒錢買眼看要過期。弟弟給他倆到食堂買了兩個帶肉的菜,還煮了幾隻自己醃的鹹雞蛋。那兩口子身上的衣杉全都樸丁摞樸丁。已經過了霜降還都打著赤腳,連雙草鞋都沒得穿。尤其是那女人,讓一個窮字壓得不滿三十歲看上去卻象個五十來歲的老太太。臉上全是老白菜幫子色,張嘴露出滿口黃牙,大概從來不知道牙膏牙刷是做什麼用的。枯黃的頭髮胡亂地用只橡皮筋一紮,整日地辛勞顧不上梳理,竟然讓許多鬼針和草葉裹在上面。下身那條褲子明顯就是十幾歲的女孩褲子被她穿了來,又瘦又短,把個本來就不夠四稱的體型箍得更加難看。這女人便是王國成第一
58。
次見到時的韋柄珍。
就象是起碼三年沒吃過一頓飽飯那樣,狼吞虎嚥地把弟弟給預備的飯菜頃刻之間掃蕩乾淨。韋柄珍這才抬起頭來不好意思地對弟弟說:“國禮兄弟,嫂子實在是對不起,去年借你那四十塊錢,到現在也一直還不上。。。。。。”
弟弟雖然家裡頭也不寬裕,平常吃的用的都是挑那最便宜的買。總的說來是雙職工,每月開支
掙現錢,到時候公家還給發衣服穿,兩口子只一個小女孩,爸媽都有退休金,經濟上不用他負擔。條件要比他這個同學強不少。聽見韋柄珍緊著道歉,趕忙說道:“不忙,不忙!我不等用。”說著,又開啟箱子,從裡面取出兩件半新的衣服來:“我也實在沒多大能力,幫不了你們什麼忙。這兩件衣服給你們拿回去改一改給孩子穿吧。”
弟弟的同學叫楊慶福,打小在礦上小學唸書時就跟弟弟十分要好。長大以後也沒斷了經常來往。因為結婚早、孩子多,加上這幾年有病幹不了太重體力活。家裡頭主要靠媳婦韋柄珍拼死拼活支撐著,弄得吃了上頓愁下頓。
由於王國成一家也是從農村回來的,窮人好交窮朋友,一來二去,跟楊慶福一家就走動得頻繁。那兩口子常拿些紅薯芋頭什麼的來看他們,王國成高低不肯白留人家東西,少不了臨走總要讓媳婦給拿上幾斤米或者掛麵。山區裡頭水田少,一年到頭吃不上幾頓白米飯。韋柄珍經常來邀王國成媳婦一同上山打柴、採山菜野果到街上賣,還弄了張淘金床教她到河衝裡去淘洗沙金,靠這行當多少弄幾個零花錢。
。。。。。。
僅僅十年光景;那個不到三十歲的老太婆;窮得穿不上囫圇褲子的村野農婦韋柄珍;竟然神話般地變成了千萬富婆;也許只是人們虛傳;實際身價不到千萬。即使是幾百萬;對於普通老百姓那也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呀!
“看你那樣子;好象你認識韋柄珍?”同路旅客觀察王國成表情的變化,奇怪地問到。
“哦,好象是聽說過這個名字。”王國成不好意思讓人把自己和韋柄珍聯絡在一起,便否認了曾經頻繁交往的經歷。
六達的返程班車回來很晚,到六達時天以檫黑。王國成拎著東西走下車來,看見附近的屋子裡有的已經打亮了電燈。他走到路旁的一家米粉鋪向那兒的老闆打聽:“請問大佬,你知牟知裡度礦上有個趙德明在邊度住?”
“趙德明啊!邊個會牟知?大礦主來個。你找瞿就最容易,就係舊時飯堂對面個旯屋,靠東邊幾間以家統統系瞿住。”那米粉鋪老闆告訴他。
王國成道了聲“多謝”,轉身朝那邊徑直走去了。
屋地中央的風爐上坐著一隻滾開著的沙鍋,裡面煲的豬腳加了山蓮藕、藤杜仲和五指牛奶根。香味四溢充滿了整間屋子,從開著的房門直竄到屋外。趙德明坐在一旁抽著煙,一邊看著爐火,時爾往沙鍋裡添點兒湯,往風爐裡添兩塊炭。猛然間見門口進來一個人,覺得不象是他愛人黃桂英的動靜。抬頭看時真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進來的竟會是調走了好幾年的王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