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自是無人不敢殺。誰若是出得起價錢,便是當今天子,它也照殺無誤!”
“天子腳下又怎麼?殺滿樓是當今天下最神秘的組織,成立五十年,從無人知道,這組織的首領是誰。它即無影無蹤,便是全天下的官府都出面,又能奈它如何?”
小道士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那人嘆道:“怎麼不可能?比如你隔壁家殺豬的,便是一個隱匿在市井中的殺手。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便是殺滿樓的成員。他只知道,從一個莫名出現在自己枕邊的瓷瓶中接受任務。完成任務後,錢便會莫名地放入他櫃中。這樣的人,你即便抓住他,也不知他是殺滿樓的人。即便你知道他是殺滿樓的人,也不能順藤摸瓜,挖出整個組織!”
“成員之間彼此絕不見面,並且必定是單線聯絡,這,就是殺滿樓的鐵規!”
“有這鐵規在,你能奈他如何?”
小道士長嘆,他知道,自己終究大意了!
他問:“那敢問尊駕,你即不是來殺我的,難不成是來救我的?”
那人搖頭:“我即不是來殺你的,也不是來救你的。對我來說,你不過是一個誘餌。”
小道士點頭:“原來如此!你知道殺滿樓的人要殺我,便在這守株待兔。你怕我死得實在太快,讓你來不及出手,所以就特地出面提醒我。”
那人撫掌笑道:“正是!”
小道士一拱手:“既然如此,你我便不是敵人。還請坐下,共飲一杯。”
那人搖頭:“你好好地做你的蟬,我好好地做我的黃雀。若是你這蟬能逃得過這次刺殺,我這黃雀便和你交個朋友。”
“友情提醒一句,殺滿樓的殺手殺人從來不擇手段,且方式極是詭異。所以你這茶不喝也罷,省得無聲中便沒了小命。”
說完,此人白衣飄飄,幾個騰挪間,便消失不見。
小道士長嘆一聲,苦笑搖頭。
想了想,他解下包裹,取出長劍,撥劍出鞘。按許若雪所教的,以最適合出劍的姿勢,坐下。
然後,就在院中,他直接凝神閉目,不看不聞也不聽,只是靜守本心,將心神盡放在身週數尺內。
這是他能想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那白衣人必是個武功高手,但定不會守在他身邊。而是要等殺手出手後,他才會出手。所以自己必得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怎麼擋?
躲到房裡去,不妥,那樣雖然隱蔽,卻也讓自己失去了閃躲的餘地,更不利於白衣人的出手相助。
大叫控鶴司的人救命?不行,白衣人當面刺了一劍,也不見有人現身。這說明,控鶴司的人必不在他左右,說不定還在被窩中。
所以,他只能自救!
正凝神間,忽覺異動,小道士立馬睜眼。看到的卻是小四哥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大油包。
見到小道士的奇怪姿勢,小四哥一怔,便想上前。小道士看著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小四哥似明白了什麼,猶豫了一下後,一咬牙:“貴人,我去通知官府。”
小道士再搖頭:“不用。你只當沒來過。”
小四哥遲疑了會,點了點頭,將大油包放下,緩緩後退。卻不退遠,竟在不遠處擺起了,已收了許久的茶攤。
小道士心中一暖,也不取那早點。繼續按劍,閉目。
時間,一點點流逝!
這一坐,便是半天。
小道士一直端坐不動,便連眉頭,都似乎未曾動過一下。
甚至,明知控鶴司的人就在身邊,他也不敢出聲示警。他怕自己一分心,殺手的雷霆一擊,便立即殺到。
午時已過。
起床至今,小道士不曾喝過一口水,不曾吃過一粒飯,可他的精神依舊穩穩地保持在最巔峰,絲毫未見半點波動。
甚至,在晌午的烈日直接曝曬下,他額頭連汗水都不曾滴落一滴。
這,便是多年的煉心之功!
天已近黃昏。
小道士,依舊紋絲不動,他似乎就能這麼一直坐著,坐到羽化登仙,坐到地老天荒。
有人說,這世上最有耐心的人,便是殺手。可便是最厲害的殺手,面對這樣讓人絕望的紋絲不動,能耐心得了多久?
並且,天近黃昏。
天近黃昏的意思就是,天,快黑了。
白日裡,陽光下,縱是再厲害的道士,在匆促之間,也對一個最尋常不過的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