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人,都束手無策。
可到了晚上,情形便完全不同。
黑夜,屬於鬼魂,屬於妖邪。而厲害的道士,可驅使厲鬼!
所以隱在暗中的殺手,終於出手!
他出手的這一刻,便跟這一天中的無數個片刻,絕無一絲一毫不同。
風,還是那風。院子,依舊是那院子。可忽然之間,沒有任何預兆地,一隻長箭,凌空刺來。
箭飛,無聲中穿過一片落葉。將葉子瞬間絞碎,再帶著一絲葉脈,直刺小道士的眉心!
好一箭!
這一箭,雖沒有清翠湖那陰神射出的箭,那般驚天動地、疾逾閃電,卻極是陰險詭異。
全無一絲絃聲,也無一點破空之聲,哪怕射到了小道士面前,也依舊是,絕無半點聲息!
眼看著悄無聲息中,那依舊閉著眼的小道士要死於非命。可忽然間,小道士猛睜眼。
他眼未曾睜開,他手中的劍已刺出。
劍刺出,正中,那一箭的箭身。
於是,箭偏,擦著小道士的耳邊飛去,掠起了,幾絲青絲。
可不止一箭。
這一箭後,瞬息間,再三箭齊至,分取小道士上中下三路。
這三箭,卻極是爆烈。三聲絃聲便如一聲,然後三箭厲嘯而至。幾與那悄無聲息的一箭,同時刺來。
小道士的心神依舊不動如山。他看都不看,猛低頭、猛扭腰、猛抬腳,然後,那上中下三路箭,在這個怪異無比的姿式下,都越過他的身子而過。有劃破他的衣襟,卻沒傷到他分毫!
小道士依舊神色平靜,依舊持劍端坐,依舊閉目凝神,似乎之前從未曾動過半分。只有他右胸飄蕩著的衣襟,在無聲訴說中,這不是一場夢!
院外,響起了幾聲怒叱。小道士知道,這必是白衣人和控鶴司的高手,在圍殺那名殺手。
小道士依舊不動。這世上,可沒誰規定,一場刺殺只能出動一個殺手。
可殺手似乎真只有那一個。
好一會兒後,依舊無人持劍殺來。
沒人來,院外卻來了一條狗。一條渾身上下毛色淺黃,一看就知道很溫馴,還大著一個圓滾滾的小肚子的母狗。
小道士睜開眼,看著這條很可愛的狗。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因為從這條小狗的身上,小道士莫名地感受到了危機,很深很濃很致命的危機。
這條可愛的小狗看看小道士,歪了歪頭,似乎很喜歡他,向他跑去。
小道士一直不動的身子,動了。他起身,劍尖直指小狗,自己緩緩後退。
小狗不滿地叫了一聲,追去,可追到一半,它忽然倒地,開始哀嚎。
小道士一怔,看見小狗那圓滾滾的肚子,慢慢地蠕動了起來,還動得越來越厲害。於是小狗叫得越來越悽慘,眼中的淚滾滾直下。
這是,要生小狗崽了?小道士生了惻隱之心,猶豫著要不要過去一看。
正當他向前踏出一步時,小狗的肚子猛地炸開。
出來的,卻不是狗崽!
竟不是狗崽!
369 巫蠱詭奇,蟲潮來襲
小母狗肚子忽然炸開,一時滿地血腥。
可小道士眼裡,卻沒看到那一地的鮮血。他死死地看著,那從母狗肚子中滾來的一團漆黑。
那漆黑如球,滾到地上後,忽地散開。散成了好大一片,一大片詭異恐怖的,怪蟲。
那蟲,如小拇指般粗細,有八足,渾身上下遍佈漆黑甲殼。腦袋似沒有眼睛,卻有一張好大的大嘴。
那嘴張開,竟比它的身子大上三倍有餘,嘴裡,竟滿是兩排鋒利的利牙。
這嘴即便大張,其實也不會很大,最多不過兩個手指頭。可看著這大開的嘴,小道士卻從心裡泛起了一陣寒氣。
而如果不是一隻這樣的怪蟲,而是無數只這樣的怪蟲,密密麻麻地,高昂著頭,張開大嘴,飛快地,向你撲來?
小道士豈止是從心裡泛起了一陣寒氣,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發麻,一時竟僵在當場。
就在這短短的一失神間,那無數密密麻麻的怪蟲,已從四面八方齊齊圍了上來。
小道士打了個寒顫,驚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竟已被困在了當中。
竟再無路可逃。
一時,小道士汗流如雨下。不由地,他看向了手中的劍。他寧願揮劍自刎,也不願被這無數的怪蟲,一點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