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不放心。”
“沒事,我都走習慣了。”
“你晚上,經常出來?”
“也不是,以前跟我老公經常出來應酬,自然得晚上。”
怎麼一出口就扯到“老公”這兩個字?
陳紅暗自後悔。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那個早已遠去的男人,總是在她尋找新感情的關鍵當口,忽然就從黑暗深處蹦了出來,擋住了她往前走的路。
陳紅不明白是為什麼?
“你結婚了?”
“早就結婚了,孩子都有了。”
“他是幹什麼的?”
“一個公司的經理。”
陳紅知道自己的話又蠢又殘忍,但說了就收不住口。
男人不再說話,沉默直到告辭。
下一個週末,男人再沒來上學。也沒給陳紅打過電話聯絡,就像水蒸氣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知道,班上的同學會有一些疑問的目光,但那些人與她完全沒有關係,她不在乎他們任何一個人的想法。
她從沒想到,今日他們能再次相遇。
“緣份,真是緣份。”
她心中再次感嘆。
她想待在他的身邊(1)
“陳紅,你在沙發上稍候,我這還有兩位客戶。”
一切進行得中規中矩,恰到好處,他現在叫她“陳紅”,他們的關係,由於分離,由於那晚她的錯誤,而離得遠了。
陳紅聽了心中有些失落。
她一邊喝冰水,一邊從遠處靜靜地看他。
他坐在窗邊的辦公桌旁,和一個又一個的客戶談,明麗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散落、灑在他的桌上、杯上、紙上、筆上和他的手上,白體恤上,浮泛、跳蕩著一層淡橙色,點點光斑像在遊戲,在他的周圍,似乎氤氳籠罩著一層若有似無的咖啡香,溫暖迷人。
陳紅聽不見他說什麼,但見他起身迎客,送客,利落從容,親切和藹,讓人喜歡。
她像欣賞一幅動人的畫,一幅美麗的景緻,靜靜地看他,欣賞著他的一舉一動。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鷹站到她的面前。
“哦,沒關係。”
秦鷹坐到了陳紅的身旁,緊挨著陳紅,陳紅感受到一種壓迫,下意識地往一側挪了挪身體。
“你買房了?”
秦鷹問。
“是,一套複式,160多平米。”
“不錯呀,恭喜你,在哪裡?”
“京順路上。”
“好地方。”
“你知道?”
“當然,我們搞裝修的,哪都跑。”
“秦鷹,你幫我裝修,可得便宜點,別宰我啊!”
“傻丫頭,不宰你宰誰,送上門來的鴨子,我還能讓它飛了?”
“你敢!”
陳紅撒嬌地舉起小拳頭,在他眼前晃。
秦鷹“噗嗤”一笑,抓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去哪?”
陳紅問。
“去吃飯呀,傻丫頭,都6點半啦,你不知道啊!”
陳紅略有些意外,看窗外,果然天色已晚。
不和男人共進晚餐,這是她的人生守則之一,上次破例和他吃了一頓晚飯,差點犯錯誤。現在,她又面對著他的邀請,心中遲疑,結果還是無力拒絕。
她想呆在他的身邊,她喜歡這種熟悉親近的感覺。
生活中,她實在是一個孤獨的人。
“謝謝。”
她說。
她想她是瘋了,對一個幾乎還算是陌生的人,如此順從,依戀,她是瘋了。
她是一個常常處於遺忘狀態的女人,那頓晚餐的具體過程,她忘了,只記得她們去了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館,同桌的還有他的技術員、部門經理、監理、工頭等,一大桌人。點的也是便宜又實惠的家常菜,一頓普通的工作晚餐,氣氛卻熱鬧。
能把一頓簡單的飯,吃得如此開心,足見他是一位熱愛生活、善於生活的人。就像他開的老北京吉普一樣,豪爽、粗拙、樸實。
吃完飯,秦鷹要開車送她,她拒絕了。席間,從他們的對話中,她已聽到,他們還要去會客戶,談一單工程。
出了餐廳,她與他揮手告別,攔了一輛計程車,車快到華陽小區門口時,她忽又叫司機掉頭奔新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