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冷冷地說。
想不到他竟說出這樣絕情絕義的話來!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永世不能原諒的錯誤。那麼蠢,那麼傻,那麼殘酷!在這樣特殊的時候,去傷一個愛了自己十年的男人。這個男人在自己脆弱孤獨的時候,曾給過自己多少溫情關愛?兩人之間,有過多少溫馨相對,娓娓訴說的時光?
什麼是永遠?
只要有風還在吹,
只要草還在長,
只要太陽還在照耀,
只要水還在流。
沒有一天,
我不想你,
一種低低的聲音,
在我胸腔中呻吟,
這就是永遠。
她記得,有一個下雪天,11點,她在餐廳和員工一起打掃衛生,準備上班,電話突然響了,“紅紅,中午我來看你,你等我,我剛學會開車,我來看你。”
他在電話中說。
當時她興奮得趕快跑回家換衣裙,重新梳妝打扮。
她要漂漂亮亮地見他,讓他開心。但近兩點他也沒到,她時常地望向窗外,電話一響,趕快接,希望是他。
直到兩點半,他才打來電話。
“對不起,我的車壞在來你這的路上了,自己修了半天也沒用,只能叫拖車來拖了。”
他在冷風中說,陳紅聽到手機那端傳來的雪風的“嗚,嗚”怪叫聲。
她心中立時忘了失望,擔心他車壞,在冷風地裡受涼,挨凍。
“葉琨,你別來了,天太冷,你快回去吧。”
第二天,睡到十一點,她才懶懶地到餐廳,既沒梳頭也沒化妝,糊亂擦了一把臉,穿著一身老舊的衣服。
沒想到,走到餐廳門口,一輛白色的潔淨的桑塔納停在門口,她想,誰會這麼早來餐廳呢?
進到餐廳,只見葉琨坐在一角等她,她嚇得轉身要退出門去,逃跑掉。
自己今天實在太醜了,怎麼能見他?!
“小紅。”
沒想到,他已看見她,站起來叫她。
她聽到這一聲叫,嚇得只差沒背過氣去。
她的員工見她愣在門邊沒反應,忙走過來拉她。
“陳姐,葉先生等你半天了,我們要打電話叫你,他說,不用,讓你多睡會。他在這等就行。你快過去吧。”
那女孩邊說邊拉她走向葉琨。
葉琨仍站著,微笑著看她,她心裡直罵那女孩,天啊!還告訴他,我還在睡懶覺,把我勤勞勇敢的光輝形象全毀了。會不會嫌我太土、太醜呀?
陳紅腦中胡思亂想,心中七上八下,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氣他怎麼不打電話先通知一聲,搞這樣的突然襲擊。她懵懂的坐在他面前,也不知招呼。那女孩見狀,忙端來熱茶,向陳紅使眼色,倒是葉琨先說話了。
“昨天,車壞半道上了,沒能來,車修好了,今天就來了。”
陳紅聽他這樣趕著來,心中感動。但怎麼也去不了那羞澀感。她不知道說什麼,就只有給他倒茶,添水。
有客戶來了,她像得救似地起身告辭。
到了中午,她才出來,到附近的餐館去吃飯,他讓她和他坐一條凳子,他們並排而坐,她也沒好意思挨蹭他一下。但她心中充滿了幸福,開心極了。她傻傻的一直笑著,對於她,只要能和他這樣近的坐著,她就心滿意足了。看得出他也很高興,一直微微的笑著。
快3點的時候,葉琨告辭,開車走,陳紅送出門外,白色的桑塔鈉,停在路邊的雪地中,陳紅看他開車走遠。車身上覆蓋的白雪和地上的白雪融為一體,揚起一片雪光。
那時,她望著一地的白雪,感覺這場雪下得多白,多漂亮啊!兩道壓在白雪上的車轍,是那樣清晰深刻,長久地印在陳紅的心上……是那樣,溫暖,純淨,美好。
送走他,她像得了特赦一樣,大大鬆了一口氣,又羞又喜。
有一次,他從國外回來,直接到餐廳看她,直等到她下班。那是週末,女兒也在餐廳,等她下班。
等她忙完,天已經黑了,他開車送她們母女回家。他送給她一個禮品袋,她開啟一看,是一瓶香水,藍色的玻璃瓶晶瑩透亮,是Woman香水,她在手上噴了一點,一股安祥、平和、神秘的香氣,散逸出來。
“真好聞,謝謝。”
“叔叔,我也要。”
女兒在一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