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嘴巴。打得他頓時兩眼金星亂冒,“怎麼了,姐夫?”何偉驚恐萬狀地望著姐夫。“你呀,簡直是混球。你知不知道,張河林差點把我都給毀了?”姐夫氣得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姐夫告訴他,省紀委轉下來一封群眾來信。信中反映本市個別主要領導利用職權,不遺餘力地幫助本市一個吸毒成癮、流氓成性、殘害少女的房地產開發商集資貸款,並且暗中指使自己的親戚承接該開發商的工程專案……官商勾結,沆瀣一氣,嚴重敗壞了黨和政府在人民群眾當中的形象……省委有關領導勒令儘快查清此事,並報上級有關部門。
“小弟,你實話告訴我,你有沒有沾上那玩意兒?”姐夫問。
“哥,我沒有!真的,我不會騙您的。”何偉膽怯地回答。對這位姐夫,何偉服得五體投地。要沒有姐夫,也就沒有他何偉的今天。何偉是家裡的老小,年幼時雙親早故,他上面有三個姐姐,是姐姐們把他帶大的。姐夫是三姐的丈夫,也是姐夫們當中最有出息的一個。這些年來,何偉從一個一文不值的街頭小混混,搖身一變成了寧海市最年輕的百萬富翁之一,全靠姐夫明裡暗裡對他的照應。儘管姐夫的年齡只大他八九歲,但在他的心中,卻有著父輩一般的權威和形象。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自己壓在張河林那裡近千萬的工程款。如果姐夫拒絕幫助張河林解決貸款,那他的工程款何時才能要回來呢?
“姐夫,可是我、我,他還有工程款沒跟我結清呢。您看……”
“你呀,簡直是糊塗。他現在還欠你多少錢?”姐夫的語氣漸漸緩和了下來。
“八百多萬。本來我還想再接他在盛京的專案,所以我答應過他,工程款可以往後拖一段時間再說。我怎麼會想到情況一下全變了呢……”
姐夫在屋裡慢慢地來回踱步。何偉知道,憑著姐夫的地位、權勢和聰明過人的智慧,幫他剷平這件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他慶幸自己沒有跟張河林一樣染上毒品,這和平時姐夫不時對他的敲打有很大的關係。至於吃喝玩樂,姐夫似乎並不是太在意。但是毒品,絕對不能沾!這句話,姐夫給他講過不下幾百遍。所以,在何偉的潛意識裡,對毒品的誘惑已經有了一道比較堅固的抵禦防線。每當看見張河林吸毒以後那種飄飄欲仙、神經兮兮的滑稽樣,他除了覺得好笑,還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他也掌握了一個規律,每次只要是張河林吸完粉以後,什麼事都好說好商量,特別的大氣和豪爽。他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故而在這次的裝修工程中,獲得了不菲的盈利。姐夫終於停了下來,說:“張桂翠的事是怎麼回事呀,你知道嗎?”
“可、可能、可能是喝酒喝醉了吧?姐夫,我、我真的不是太清楚……”何偉又開始緊張了。他擔心姐夫誤以為這件事跟他有關係,又招來一頓臭罵。
不料姐夫“哼”了一聲,說:“喝酒喝醉了不假,但不是她,是別人。更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你聽著,從現在起,不准你再跟張河林單獨來往,更不準跟他出去胡作非為,欺負女人;他欠你的工程款,既然你已經答應他暫緩一段時間,就暫時先別跟他急著往回要。我聽說他還有好些房沒賣出去呢,所以你不用怕。再就是過幾天,你去一趟盛京,見一個人。記住,你自己開車去。去見誰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但有一條,這件事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嗎?”
何偉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說:“姐夫,您放心,我聽您的……”
“你先坐下,我還沒說完呢,”姐夫轉身,自己也坐下了,接著又說,“小弟,現在局勢很複雜。好多人都盯著咱們這個家,還有我這個位子呢。所以你平時在外面一定要低調做人。尤其是在生活上,要吃要喝要玩,只要有錢,走遠一點好不好。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告訴你,過段時間公安機關要開展全國性的嚴打。中央這次是下了狠心的,尤其是官匪勾結的惡勢力。你說,萬一你那幫狐朋狗友有人惹了禍事,再把你牽扯進來,咱們這個家還保得住嗎?你別看你平時在外面吆五喝六、搖頭晃腦的沒人敢招你,老百姓可有人給你記著呢。咱們家能有今天不容易,你可別得意忘形找不著自己了。我告訴你吧,這一次張桂翠的事,要不是有人處理得早、處理得妙,把人證物證都弄走了,錢行長這會兒早就進了大獄了。”
何偉張目結舌地盯著姐夫,有些茫然了。
“我這個官算什麼呀?比我橫比我大的多了,要趕上時候,殺頭掉腦袋、摘烏紗、進大獄有的是。你知道嗎,這次寫信告我的人不是一般的工作報復,要不是這些年我做人謹慎小心,工作上搞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