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楚楚說出“謝”字,凡姝又接著說:“我已經仔細地讀過了。”
楚楚的臉“刷”地紅了。那裡面記著的全是她最隱秘的心事,她從未想過要給第二個人看,凡妹怎麼能這樣做呢!她不禁又羞又惱。但是,再一想,她又原諒了凡姝,不管怎樣,她總算幫自己把這珍貴的日記本儲存下來了。
就好像猜到了楚楚的心思,凡姝說:“看在我還給你日記本的份上,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問題?什麼問題?”
凡姝在床沿坐下,像是要說什麼悄悄話似的,向楚楚湊近。她放低聲音,並帶點兒顫抖地問:“告訴我,除了日記本上寫到的以外,辛子安還吻過你幾次?吻在哪裡了是嘴唇,還是你的胸脯外楚楚的驚駭絕不比醒來時第一眼看到凡姝時輕,既為她的問題,也為她提問時的神態。
此刻,凡姝是湊得那麼近,楚楚臉上能感到她透過面紗撥出的熱氣,還隱隱約約看到面紗裡一個玻璃球似的眼珠正毫無生氣地死死盯著她,而那撥出熱氣的地方,竟是一個露出白齒的黑洞……楚楚情不自禁地朝後縮了縮,但凡姝的臉湊得更近了,一隻烏雞爪似的手已抓住了楚楚的腕子。
楚楚渾身一陣發冷,立刻起了一層栗子似的雞皮疙瘩。她強掙著往床裡退縮,一邊喃喃地說:“不,為什麼你要知道這些?這不該問!”
凡姝又往裡逼近了,她的黑色面紗幾乎已貼上楚楚的臉頰。
楚楚聽到她喉嚨裡翻騰著“吼、吼”的出氣聲。她的胸脯在黑紗下起伏得那麼厲害,使楚楚感到她們周圍的空氣都在震顫。
“他的吻是怎樣的?你在日記裡記得太簡單了,那一晚,在新樓客廳的門外,我又沒能看清楚。快,告訴我。”突然,凡姝一伸手,緊緊抓住了楚楚的乳房,“告訴我,他吻你這兒時,你快活嗎?你,發抖了嗎/”你為什麼要問這個!“楚楚拚足力氣掙脫了凡姝的手,氣惱得臉通紅,高聲喊叫起來。
“因為他只吻過你,因為我從來也沒有嚐到過這種滋味,因為我也要做一個真正的女人,討辛子安喜歡的女人!”
凡姝的聲音透過面紗傳出來,嘶啞急促,噴發著一種瘋狂的熱情。她渾身抖個不停,楚楚都能聽見面紗裡凡姝的上下碰得“嗑嗑”直響。
楚楚感到恐懼。她真想大聲呼叫:快來人啊,把這個瘋子拉開……但此刻她的喉嚨裡竟乾澀得發不出聲音。她變得只會一味地搖頭,拼命往裡退縮。終於,她的脊背已緊緊地貼住牆壁,再也無處可退了。
凡姝的身子也在不斷往裡挪,像被一股無形的力所吸引。
“你快開口啊。你日記本上共有八處提到辛子安吻你。但我知道,一定不止!一共有多少次?你一次一次詳詳細細地告訴我,聽到了嗎?”
凡姝那戴著黑手套的手舉了起來,擱到楚楚的脖頸上,“他吻過你這兒,對嗎?”
好涼的手啊,簡直像是一塊冰,透過手套都能感到一陣寒氣!
凡姝的雙手突然用勁,尖利的指甲隔著薄薄的紗手套住下掐去,從左右兩面緊緊地卡住了楚楚的脖子。
凡姝的動作是那麼突然而利索,楚楚毫無思想準備,來不及掙扎,已被她卡得透不過氣來。
然而,凡姝說話的聲音卻已變成一副哭腔。她簡直是在苦苦哀求:“求求你,告訴我,好嗎?我求你了,求你了……”
她哀求得越來越可憐,但是在楚楚脖子的手也越來越用勁,整個身子都幾乎壓在楚楚身上。
楚楚的唇角湧出白沫,眼睛突然降得很大,視線卻開始模糊昏暗,只覺得周圍一片虛浮。她不知道是凡姝已飄飄忽忽地離她而去,還是她自己正在飄飄忽忽地離開人世……正在這時,不知小古怪哪來的力氣,竟然拖動沉重的鐵鏈,一下子猛撲到床上,果敢地鑽到凡姝與楚楚的身體之間。它那戴著嘴罩的臉緊壓到凡姝臉上,同時四個爪子搭在凡姝的肩和身子,迸足全身的勁兒把凡姝往後壓去。
凡姝嚇了一跳,卡著楚楚脖子的手鬆開了。她仰倒在床上,只覺得毛茸茸的狗臉透過面紗戳得她生疼,小狗的爪子正在拽她的面紗,她只得緊緊地按住。狗爪又開始撕她的衣裙,彷彿要撕爛她的皮肉,她終於狠命地尖叫起來:“快來人啊,救命啊!”
稀里嘩啦一陣鐵鎖響,守在門外的兩個男護士開啟房門衝了進來。進門一看,只見一白一黑兩個少女,好像經過一番廝鬥,都已氣息奄奄地躺倒在床上,而那隻小狗卻一如既往乖乖地蹲在床腳邊。
一個男護士趕忙扶起凡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