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告訴我,小古怪在失火那晚被燒死後,我一直想找一條跟它同樣的小狗送給你。瞧,它多好玩。”子安~面把狗遞給凡姝一面說,“小傢伙,這就是你的女主人了,快搖搖尾巴……”
凡姝不言不語接過小狗。小狗在她臂彎裡有點惴惴不安地動著。
凡姝穿上拖鞋,下床來,慢慢走到窗前。她推開窗戶,忽地舉手狠狠一搶,就把那條小狗從二樓窗戶扔了出去,隨即發出一聲長長的獰笑。
子安驚呆了。趕緊跑到視窗伸出頭去看。凡姝卻根本不往窗外看一眼,只是冷笑一聲:
“你想讓它來替你盡你該盡的責任?我需要的不是狗,而是你——辛子安!”
凡姝的行為使子安驚駭得血脈都凝固了,他顧不得同凡姝理論,也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他從視窗已看得清清楚楚,那條可憐的小狗已腦漿進裂,直挺挺地躺在樓下的水泥地上。
“你……”子安指著凡姝,氣得嘴唇發抖。半晌,才沉痛而憤倦地說,“那也是一條生命啊!”
華嬸走進來通報,宋桂生來了。現在樓下,要見小姐。“凡姝想了想說:
“叫他上樓來吧。”
她在白綢睡衣外面披上一件緞子睡袍,又對著鏡子檢查了一下口罩和墨鏡。
子安趁機起身告辭。
“不,”凡姝拉住他的衣袖,“你等著,我還有話和你說。我一會兒就把宋桂生打發走。”
“咯咯”的皮鞋聲已經傳來,子安只得勉強坐下。他的心緒已被凡姝剛才的暴庚行為搞得壞透,這種時候,實在不想不見到宋桂生之流的人。
凡姝走到外間起居室去接待宋桂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沒把臥室通起居室的門關嚴,就讓它隙開一條縫。好在起居室裡的客人不會想到臥室裡還有人,也不可能看到什麼。
宋桂生與凡姝的談笑聲從起居室裡傳來。聽起來,氣氛融洽而親熱。然而,現在這已激不起子安一丁點兒的醋意。
“桂生,想吻吻我嗎?”是凡姝在半開玩笑半撒嬌地發問。並且,故意要讓子安聽見,凡姝這句話說得很清晰。
聽不清宋桂生回答了一句什麼,只聽得凡妹一陣“咯咯”的浪笑。不一會兒,真的傳來了接吻聲以及凡蛛發出的那種獲得快感時的輕輕呻吟聲。
子安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屈辱的眼淚在他眼眶裡直打轉,要不是外間坐著宋桂生,他真想衝出房間,永遠離開這個現在變得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
突然,宋桂生“啊喲”一聲大叫,緊接著傳來“啪、啪”兩聲清脆的打耳光的聲音。
“你這個不要臉的,想到我這兒來揩油嗎!”
凡姝的聲音重又變得冷酷而尖利。
“是你自己要我這樣的。”宋桂生口齒不清地申辯顯然是因為用手捂著嘴的緣故。
驀地,起居室通臥室的門被推開了。凡姝站在門邊,睡泡已不在身上,白綢睡衣的衣領大敞著,她右手直指一時來不及躲閃的辛子安,幾乎可以說是理直氣壯地吼道:
“看,我的未婚夫坐在這兒,我會叫你在我身上動手動腳!”
兩個男人的目光對視了。
子安只見宋桂生的唇上正淌著血,看來是剛才接吻時被凡姝咬了一口,而兩邊臉上的指爪印也十分清晰,那是捱了耳光的記錄。
一見辛子安果然坐在裡面,宋桂生頓時又羞又惱,又無時奈何。他捂著臉頰,也顧不得擦一擦唇上的血跡,氣急敗壞地指著凡姝,悻悻地罵道;
“你這個沒人要的醜八怪!魔鬼!不害臊的瘋子!我這一輩子不想再看到你!”
凡姝不甘示弱地兩手叉腰向他逼近一步,宋桂生突然像;勝了氣的皮球一般萎縮了,連連向後倒退,然後一轉身,像避鬼似地奔下樓去了。
凡姝仰天大笑,直笑得捂住肚子彎下腰去。
辛子安忍無可忍,站起身一言不發就往外走。
但凡蛛刀切似地收住了笑,橫身在門邊攔住子安。
她悲悲切切地叫了聲“子安”,就撲到他懷裡嚶嚶地哭泣起來。一邊抽泣一邊說:
“子安,我們馬上結婚吧。你做了我的丈夫,就再也沒人敢欺負我,說我沒人要了。”
凡姝直截了當地提到結婚,子安豈能不理不睬一走了之!
他強忍著心頭的不快和膩味,把凡姝扶到起居室沙發上坐下,拿起扔在那兒的睡袍說:“你先把衣服穿好。”然後,他自己也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