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家裡窮,可世代高風亮節。不像你這貪官的後代,遺臭萬年。”杜學甫臉脹成了黑紅色,手指顫顫地指著張媒婆。
“我家遺臭萬年,你倒是流芳百世給我看看哪。”張媒婆陰陽怪氣地說。
“我……我不跟你這潑婦吵架。今天我來也不是吵架的。蘭兒跟修竹從小愛在一塊,你們不是不知道。以我兩家如此深的仇,是不可能讓他們結婚的。現在他倆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從今天起,我管住我兒子,也希望你們管住自個兒的女兒。我招呼先打了,免得以後鬧出什麼事又來怪我。”杜學甫強壓怒火說。
“不用你操心!我家蘭兒心氣高著呢。要她瞧得起你家,除非這鴨蹼村翻個底朝天。”張媒婆尖酸地說。
“這……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家兒女多,死了一個還有。我可只有這一個兒子,不要出了事怪到我們修竹頭上。”杜學甫說。
“你咒誰呢?你咒誰死呢?”張媒婆挽著衣袖,一副想打架的架勢。
一個小媳婦走了出來,面板黑裡透紅,長得挺端莊,頭髮在腦後挽了一個髻,衣襟上彆著朵白蘭花。她拉著張媒婆說:“媽,別跟他一般見識。人家都在笑咱們呢。”
“誰敢笑咱?誰敢笑咱?”張媒婆一抬頭,看見了徐小飛和曾可兒,火氣馬上消了,點頭哈腰地衝她倆笑。
“真是什麼窩出什麼種。哼!”杜學甫抹了一把嘴角的唾沫,拂袖而去。
張媒婆對那小媳婦說道:“巧雲,關上門。以後再有這種渾身冒著酸氣的人來,別給我開門。”
曾可兒猜那叫巧雲的就是張大官的媽孟巧雲,張家的兒媳婦。孟巧雲答應著把婆婆攙進屋裡,關上了門。曾可兒看見不遠處有幾個起得早的遊客正搖著頭笑,大概是張媒婆讓他們見識到了山裡的潑婦吧。
徐小飛和曾可兒嘆了口氣,想不到這兩家的仇恨這樣深。真為杜修竹和張蘭兒擔心。他們的愛情將會是什麼結局呢?
吃過早飯,張蘭兒走了過來。她雙眼紅腫,顯然是剛哭過。曾可兒拉著她的手在床邊坐下。張蘭兒的眼淚又出來了,抽抽噎噎地說道:“可兒,我該怎麼辦?”
“蘭兒,你們兩家的仇有那麼深嗎?我看那杜學甫不像不講理的人啊。”曾可兒說。
“你也看到了,我們兩家是不可能聯姻的。他爹雖然是講理的人,可是他始終把我們家的人當仇人啊。你會去跟仇人講理嗎?”張蘭兒說。
“那你跟修竹打算怎麼辦?”徐上飛問。
“我也不知道。他爹讓他娶一個本分的姑娘。我媽又想讓我嫁個城裡的有錢人。我們兩個是死活都要在一起的。”張蘭兒用手抹著眼淚。
“那就私奔。我給你們一筆錢,你跟他逃得遠遠的,去過你們的幸福生活。”徐小飛說。
張蘭兒一驚,不知所措地望著曾可兒。曾可兒鼓勵地點了點頭。張蘭兒眼中放射出光芒,顯得那雙淚汪汪的眼睛更加動人。
“噓!小聲點。”隨著聲音進來一個人。大家抬頭一看,原來是孟巧雲。她說道:“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這是個好辦法。”她用手撫摸著張蘭兒的頭髮說:“妹子,我真羨慕你跟修竹。嫂子當初要是有你這樣的勇氣就好了。我的事兒你也不是不知道。”然後她向著徐小飛和曾可兒說:“以前,這村裡也有我一個相好的。可是我媽嫌他不會識字,一心要我嫁給張文武。他倒是識幾個字,可懶得跟豬似的。”家裡田裡全靠我一個人。他又不知道體貼人,每天累了回到家,他連聲問候的話都沒有。上了床,他也跟死豬似的。”她又拉著張蘭兒的手說:“修竹是個知書達理的小夥子,又知道疼你。哎,就是這兩家的世仇……妹子,跟修竹跑吧,跑得遠遠的。爹媽有我照顧呢。”
張蘭兒點頭稱是。在大家的鼓勵下,她又看到了希望,她興奮得臉上泛起了紅暈。
孟巧雲又說:“我這就去叫修竹來。大家合計合計。”
孟巧雲走後,徐小飛和曾可兒向張蘭兒說起了都市裡的生活。張蘭兒眼裡充滿了嚮往。
不一會兒,孟巧雲把杜修竹帶來了。他的穿著與山裡小夥子沒什麼兩樣,但他的衣服雖陳舊卻很乾淨。瘦長的臉、眉清目秀,透著一股書卷氣。他一見到張蘭兒就激動地叫著:“蘭兒……”
他倆緊握住對方的手,淚眼相望。
“哎……以後再親熱,說正事兒吧。”孟巧雲說。
“正事兒?”杜修竹不解地望著她。
“我們剛才合計了,你跟蘭兒只有私奔。”孟巧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