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雙眼中精光閃閃,繼續說道:“雖然因為始畢可汗的嚴令,他在淺水原之戰時保持了中立,但是現在始畢可汗已死,他和阿史那思摩都是突厥中力主對我們開戰的貴族,到時候處羅可汗很可能會改變策略,大舉南下,我們不得不防啊。”
李淵的眼中冷芒一閃:“那麼,中原還打不打了?”
李世民沉聲道:“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我們必須速戰速決,若是戰事拖過半年,那就得收兵啦!”
李淵的眉頭一皺:“半年之內,你能打敗王世充,收復整個中原嗎?不容易吧。光是洛陽這座堅城,就很難攻克的。”
李世民搖了搖頭:“如果給拖到圍攻洛陽,那就麻煩了,最好的辦法是讓王世充在野外跟我們決戰,一戰消滅他的主力部隊,如此一來,他就算是回到了洛陽,也是守不住的。”
李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所以,你就要以少林寺和自己為誘餌,引出王世充,讓他把主力部隊全部投入到洛陽以外,在這裡跟他決出勝負,對嗎?”
李世民微微一笑:“是的,我們越是要跟他在野外決戰,就越是要擺出一副需要團結各個州郡,寺院這種地方勢力,長期圍攻洛陽的樣子,讓王世充誤判,越拖下去,對他越沒有好處,於是他就會在各地州郡落入我們控制之前,就集中部隊跟我們決戰,包括他派向江淮的楊玄感所部精兵。”
裴寂勾了勾嘴角:“秦王殿下,兵兇戰危,王世充如果集結主力跟我們拼命,那我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萬一戰事不利,怎麼辦?突厥要是看我們大軍戰敗了,就不會直取關中嗎?”
李世民沉聲道:“決戰總是要賭一下的,幷州只要有建成的大軍在,就不必太擔心突厥南下,他們若是長途奔襲關中,那我們同樣可以出擊陰山,直搗汗庭。只要不是竇建德和突厥聯手發難,我們的後方是無憂的。再說,我有充分的信心和把握,一定可以在洛陽城下,盡殲王世充的主力!”
李淵咬了咬牙,站起身,沉聲道:“好,朕意已決,就按秦王說的辦,現在開始,十二衛的軍隊全部進入戰備狀態,隨時集結,二郎,還是剛才那句話,什麼時候打,關中出動多少軍隊,全部是由你所決定,只不過,如你所言,超過半年,如果還拿不下洛陽,那就要全軍還師,如何?”
李世民這回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兒臣遵旨!”
洛陽,宮城,兩儀殿。
王世充靠在一座翡翠大椅之上,撫著這椅子那光滑的扶手,輕輕地嘆道:“楊廣真會玩,這麼大的一整塊翡翠,給他雕成瞭如此一張椅子,實在是太浪費了。還有這張玉案,有必要弄成這樣嗎,又冷又涼,還不吃力,在這上面批奏章,還不如在普通的桌上呢。”
一邊的魏徵微微一笑:“陛下,你這幾天巡遊街市,又在宮城外的東西兩席處理民事,可是辛苦了,這宮城大殿,可是你第一次上來。不過,這個翡翠玉案,您以前天天見啊,為何今天如此奇怪呢?”
王世充搖了搖頭:“在下面看和自己坐是兩回事,坐到了這個地方,才真正知道什麼是帝王威儀,人間的權力。楊廣以這個失天下,我不能和他一樣。”
他說著,站起了身,對著外面沉聲道:“來人,給朕把這御案和玉椅給搬走。”
一陣甲葉響動,沈光一身內衛盔甲,昂首而入,他又穿回了當年當侍衛時的那一套,顯得英氣逼人,走到案前,拱手道:“陛下,末將在。”
王世充指著這大案,說道:“把這大案和玉椅給切碎,分成小塊的玉石,以後分賜給有功的將士。換一套檀木桌椅來即可,對了,就把太尉府的那套搬來吧。”
沈光睜大了眼睛:“陛下,這,這可是整塊的上好玉石啊,價值連城,先帝在時,一直非常喜歡這個,您。。。。”
王世充擺了擺手:“總持,隋朝先帝已經不在了,現在是我們華強國。”
沈光的眼中淚光一閃,低下了頭:“可是,在沈某心中,先帝他還是先帝。”
王世充嘆了口氣:“先帝用性命證明了,驕奢淫逸只會失掉天下,這是朕所要警惕的,朕如果成天也追求這些珠寶玉器,縱情聲色,也會象先帝那樣失掉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更何況現在天下未平,強敵環伺,朕更是要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一定不能懈怠。”
沈光咬了咬牙,行了個禮,一揮手,十幾個衛士從殿外奔入,把這大案和玉椅抬了下去,很快就不見蹤影了。
王世充看著沈光遠去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在他心裡,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