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楊玄感再次伏在馬側抬不起頭。
楊玄感突然腦中靈光一現,一拍黑雲,黑雲聽話地賓士了起來,而自己則緊緊地貼在黑雲的一側。
這下子突厥射手們一下子找不到楊玄感的藏身位置,那連續不斷的羽箭破空聲也一下子緩了下來。
楊玄感待黑雲跑出一陣後,突然翻身上馬,映入眼簾的是五十步外一張滿是刀疤的臉,弓如滿月,箭似流星,那人張大的嘴巴中一下子插進了第三支狼牙箭。
射死一人,那圓環騎射陣即告破,剩下四騎一下子無法變陣堵上那個缺口,一時來不及發射。楊玄感趁機連發兩箭,每箭過處均射死一人。
最後剩下的兩人經過了剛才一瞬間的慌亂,又鎮定了下來。四目相交,使了個眼色。分別向著兩個方向奔去。
楊玄感哈哈一笑,一拍黑雲,緊緊追著其中一人,黑雲雖然身披重甲,但跑起來比那人的馬還要快一點,一下子就追近了十幾步。
馬上的突厥射手一看楊玄感盯上了自己,一咬牙,索性不躲不閃,手撐著馬鞍一跳,整個人轉了一百八十度。倒騎著馬,羽箭上弓,大吼一聲,用盡全力將箭射出。
這一箭他賭上了命,不求精度只求力量。希望能將楊玄感一箭射穿。
楊玄感看得真切,若是閃躲,非但此人會連續射擊,後面那人也必會追尾攻擊自己,到時候就被動了,這些人應該都是傳說中突厥的射鵰者,自己剛才能連續射殺四人。主要還是仗了黑雲的神駿,萬萬不可大意。
楊玄感不及細想,只見來箭直奔面門而來,直接一側臉,那一瞬間他似乎能感覺到箭桿側著擦過自己金色面具時激起的火花。
險險地避過這箭後,楊玄感再不遲疑。他剛才躲箭時已經把自己的狼牙箭上了弓,正過臉來,一箭射出,這一箭他也是全力而為。
一聲慘叫過後,長長的狼牙箭射穿了那射手的前心。透體之後勢尤未減,又從馬身上穿過。
馬兒發出一聲悲嘶後,奔出兩步,連同那人的屍體一起栽倒在地,四蹄還在條件反射式地抽搐,一如地上那支微微搖晃的長箭。
楊玄感來不及高興,只覺腦後風聲,當下大駭,知是最後那名射手追上攻擊,再閃身已是來不及,“叭”地一聲,背上連中了三箭,所幸身著重甲,入肉不深。
楊玄感一咬牙,在馬上一個大旋身,騰空而起,在空中張弓搭箭。
那射手本以為已經得手,剛要開口歡呼,卻不想楊玄感身著雙層重甲,他又因三箭齊發削弱了力道,未能一擊斃命。
等到他看到楊玄感騰空而起方知不妙,再想搭箭上弓,哪來得及,狼牙箭閃過,他在這世上最後殘存的印象便是那撲面而來的寒光。
楊玄感落到馬背上時,才感覺後背火辣辣地疼,一咬牙,抽出馬刀,一下把三根箭桿斬斷。
此時他離突厥騎陣也就百步之遙,中間橫著那七具射鵰者的屍體,四五匹未死的戰馬還在主人的屍體邊依依不捨。
隋軍陣中鼓聲已停,歡呼聲震天動地,而突厥騎陣中則鴉雀無聲,透著一股可怕的殺氣。
楊玄感一下子少年豪氣滿懷,也不顧背上傷勢,象剛才的那白甲將軍一樣,策馬橫著在突厥陣前來回賓士,右手高高地舉著那鐵胎弓,嘴裡也學著突厥人那樣“喲喲喝喝”似野狼般地嚎叫。
突然間,五萬突厥騎手開始同聲大嚎,聲音如狼似豺,震得人耳膜鼓盪,所有的突厥騎兵一邊在嚎叫,一邊開始有節奏地以兵器擊鞍上的馬盾,撞擊聲一時間響徹了整個大漠。
楊玄感心中一凜,從兵書上看這是胡騎衝擊前的舉動,他雖然剛才耀武揚威了一陣,但也沒頭腦發熱到一個人就去衝擊幾萬人的地步,連忙撥轉馬頭,打馬回陣。
楊玄感路過自己的長槊時,輕舒猿臂,一下拔起,插在馬鞍邊上的槊環中。他倒坐在馬鞍上,三支狼牙箭同時上弦,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對面那個巨大的騎陣。
楊玄感的馬剛奔近已方的陣營,對面突厥的騎兵就開始行動了。與想象的不一樣,他們不是直接策馬奔過來,而是向前慢慢地跑了四五十步後,突然斜著向左前方全速奔起,如同在隋軍陣前繞了一道長長的弧線,捲起滿天的塵土。
楊玄感一看,大聲吼道:“騎射陣!盾牌!”身後的一名傳令兵馬上高高地舉起了一面黃旗。瞬間每一排的都督們都舉起了黃色的小旗。
驍果騎士們紛紛抽出了馬鞍上的大騎盾,高舉過頭。只見漫天的塵土中,黑壓壓的羽箭帶著高高的弧線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