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縱垂淚道:“那大哥那裡怎麼辦,以大哥和李密的才華,不可能看不出楊廣的這條毒計,您也知道,大哥從小為了練霸王槍法,三歲開始就泡在藥酒裡,導致肝火極旺,暴怒之下容易失控衝動,這些年雖然極少再犯,但這是牽涉阿大您的大事,他又是在兄弟中最孝順的一個,保不準會鬧出什麼事情出來。”
楊素搖了搖頭:“玄感這幾年進步神速,在外面這幾年的歷練更是讓他越來越有判斷力和控制力,玄縱,你不要怪我總偏向玄感,他的嫡長子身份是一方面,但他的才華,天賦也確實是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一個,這點你應該清楚。”
楊玄縱點了點頭:“孩兒從沒有與大哥爭的心思,大哥從小就關照兄弟們,有這樣的大哥在,大夥兒都心服的。”
楊素長嘆一聲:“我相信玄感是不會衝動惹事的,你們這段時間要安心呆在家裡,也不要試圖出去和玄感聯絡,他現在是一方刺史,而為父則是朝中重臣,內外勾結向來是君王大忌,更不用說現在,楊廣一定遍佈耳目盯著我們家,千萬不能授人以柄。”
楊素緊緊地盯著楊玄縱的雙眼,表情堅毅:“你記住為父一句話:堅定穩住,就有辦法!”
與此同時,宋州城內的刺史府中,後院裡的一間地下密室中,楊玄感、李密和紅拂三人分別坐在椅子裡。相對無言,連一向足智多謀的李密也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而楊玄感更是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房間裡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沉寂。
還是紅拂開啟了話閘子,說道:“少主,剛才既然李公子提到了,這妖星停留之地,分野會有大喪,這就是說皇家會有禍事,我們要提前做什麼準備嗎?”
楊玄感搖了搖頭。剛才回來後他仔細想了想,越想越心驚。楊廣現在是春秋鼎盛,活力無限呢,倒是胖子已經重病多時,就算真的皇家有人要歸天。那也更可能是楊昭而不是楊廣。
再想到胖子的那個不良弟弟楊暕,萬一真的讓皇位落到這種人手裡,那更是全天下人的災難了,因為與楊廣相比,他還少了份帝王的雄心與能力,而殘暴和好色則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密緩緩地開了口:“我們現在能想到的,只怕楊廣也能想到,他一定會想盡辦法來為自己家擋過這場禍事的,大哥。我們必須早作準備,首先做的,就是儘快打聽清楚東都現在的動向。”
楊玄感點了點頭。對著紅拂沉聲道:“紅拂,這次要辛苦你一趟了,回大興後,與父親好好合計一下,除了最近情報網順利建立和運轉的事情以外,更要請示他老人家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雖然這妖星停留在隋州而不是我們宋州,但距離還是太近。我們必須早作準備才行。秀寧已經回長安找唐國公商量對策了,我們這裡也得抓緊才是。”
紅拂微微一笑:“少主,還是你想得到位,就按你說的辦,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
她說完這話後,站起身行了個禮,纖腰一扭,瀟灑地轉身而去,李密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楊玄感回到自己和座位坐下,對著李密問道:“密弟,從你第一眼見到這妖星時,就心神不寧,這不正常,跟平日的你也是判若兩人,我總感覺你有什麼話藏在肚子裡沒說。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了,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直說了吧。”
楊玄感還是不太相信這個妖星現世必有災異的說法,畢竟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遠不象普通百姓那樣相信星相之說。
李密沉重地搖了搖頭:“我擔心的除了胖子以外,還有星相書裡說過移禍之法。史書上對付這種事情,往往會找一個替罪羊,封他這個災異之地的王公之職,而往往被封的這個人,不死也得死,這才能幫主君擋了這個禍事。大哥,你現在應該明白我擔心什麼了吧。”
楊玄感本來端起茶杯正在喝水,聽到這話後,驚得直接手一抖,茶杯落地,“叭”地一聲,摔成了碎片。
而楊玄感的人也直接站了起來,前趨兩步,直接拉起李密,扶著他的肩膀,直視李密的雙眼:“密弟,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楊廣有可能會讓我阿大去幫他頂這個禍?”
李密雙眼通紅,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無奈地點了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楊玄感覺得腦子“轟”地一下作響,頭疼得象要炸開,他睜大了眼睛,死死地抓著李密的胳膊,厲聲道:“不會的,不可能,密弟,你騙我,你騙我!”
李密長嘆一聲,說道:“我也不願意把事情往這方面去想,可是我既然能知道的事情,楊廣一定也會知道,即使他不知道,他身邊的小人也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