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他,現在他和越國公是這樣的關係,有這麼一個移禍的好機會,又怎麼可能放過?”
楊玄感的臉漲得通紅,來到世上二十多年了,楊素的父愛早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和骨髓,他無法想象沒有了這個外表嚴厲,內心溫情的父親會是怎麼樣,許久沒有的那股熱氣開始在他的胸腔沸騰起來,讓他難以呼吸,恨不得一手掐死楊廣,又恨不得變成一顆大號的火箭,直接把那該死的慧星給打掉。
但是楊玄感終究經過多年的修煉,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也比以前強了許多,他強行打坐在地,行起導氣之術,一遍遍地把丹田之氣經過全身,壓抑著胸間的那股熱氣,而腦子裡則飛快地旋轉,想要找出一個萬全的對策。
在宋州起兵是不可能的。這裡還遠談不上控制,,如果在這個時候貿然起事。無論是薛舉、梁師都,甚至是王世充,都不可能和自己合作,甚至會主動地幫著楊廣剿滅自己,以實現自保。
而現在自己回東都,也是同樣不可能的事,出任刺史。原則上在朝廷的任期屆滿前,除非應徵作戰或者是至親去世。都是不能離開州境一步的。
楊玄感想來想去,卻是無一良策,額頭上不知不覺中,已經滲出了大量的汗珠。被剛才紅拂出門時帶進這地下室的夜風一吹,感覺一陣頭暈腦重。
突然,楊玄感腦子裡閃出了王世充那張陰騖的臉,這種時候,他能幫上忙嗎?
李密看楊玄感久久無語,卻是在凝神思考著,忍不住插嘴道:“大哥,你能想到什麼好辦法嗎?”
楊玄感咬了咬牙:“起兵是不可能的,但總不能看著阿大就這麼倒黴。密弟,你看王世充現在正在郢州,此人一肚子的壞水毒計。也許他能想到什麼辦法幫阿大避過這一劫,畢竟阿大現在是他最大的靠山,要是阿大倒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
李密嘆了口氣:“大哥,王世充現在的處境並不比你家更好,楊廣對他的猜忌和防範之心。比起對越國公,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現在也是遠在郢州。以他現在的官職,根本接觸不到朝廷的核心,也參與不了這種決策之事。”
楊玄感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李密的眼中神光一閃:“大哥,現在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了,越國公肯定也不希望你這個時候做傻事,還是等紅拂回去和越國公取得了聯絡後再說吧。”
楊玄感睜開了眼睛,表情變得異常堅定起來:“好,那就在這裡靜觀其變,無論如何,我自己這時候不能亂了分寸。”
三天之後,郢州城中的湖心小築裡,王世充和魏徵相對而坐,張金稱和單雄信都正守在湖心小築外面,而小築內的兩人,卻都是眉頭緊鎖,神情嚴肅,王世充微微地眯著眼睛,左手的指縫中捏著一張字條,右手中指的指節,則輕輕地在身邊一張小桌上叩著,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一個固定動作,榆木小桌之上,一顆白色的蠟丸已經被捏得粉碎,而這張字條,正是從那蠟丸中得來。
王世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坐在下首,仍然撫須沉吟著的魏徵:“玄成,弘大從東都傳來密信,說是這個妖星處於隋州的分野,暗示皇室會有大不吉利的事情發生,楊廣為求自免,已經有意施以移禍之法,讓楊素接受楚國公的頭銜,然後將其害死,對這件事,你怎麼看?”
魏徵撫著下巴上的山羊鬍須,若有所思地說道:“此事對主公看起來是大大不利,越國公可謂現在主公在朝內的最大靠山了,您這回來此郢州當刺史,也是受他的舉薦,若是他倒了,只怕您也會受到牽連,荊郢之地乃是可以割據天下的王霸之基,這郢州之地更是可以南攻江陵,北扼襄陽的要害,如果我們能在這裡長期經營,一旦遭遇亂世,便可在這裡起事,以主公之能,控制荊州當不在話下,如此,進可圖中原以成霸業,退也可東下江南,西取巴蜀,南取嶺南,攻取半壁江山,但若是越國公這回倒了,我只怕主公在此地的經營,也要中途而止了。”
王世充皺了皺眉頭:“難道楊素倒了,我就一定在這裡呆不下去了嗎?”
魏徵沉吟了一下,說道:“主公,老實說,雖然我們以前一早就認定了楊廣登基後一定會對越國公下手,但我並沒有料到此事會來得如此之快,越國公畢竟把持朝政多年,門生故將遍及天下,想要動他,也非易事,只是楊廣的做法,還是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他先是遷都東都,疏遠了關隴軍功貴族集團,又任用以江南士人為主的文人集團,將以前先皇所倚重的山東世家大族排除在決策層外,按理說,他同時得罪了文武兩大柱國集團,只能更加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