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遂玉馬上坐起了身,忙不迭地說道:“夫人,您怎麼來了。”
桃花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親手端過來一碗藥,放在安遂玉的手上:“這藥快涼了,你先喝了吧。”
安遂玉感動得快要哭了出來,雙手捧著那藥碗,也顧不得苦,一下子就喝了個碗底朝天。
桃花夫人突然幽幽地嘆了口氣,神情頗為不忍:“本想多留你在我這裡住上幾天,至少等傷調養得差不多了再讓你回去,可是今天早上大理寺,也就是抓你打你的那個地方來人,說是這案子皇上催得緊,最遲到晚上就要提你回去。”
“啪”地一聲,那藥碗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安遂玉一下子抓住了桃花夫人的胳膊,大哭了起來:“夫人,求您救救阿尼,阿尼再也不想回那個地方。”這幾天她給打得太慘,這下倒也並非完全是演戲。
桃花夫人轉過了臉,以手掩面,聲音中也帶了些哭腔:“我也想救你,但此案是皇上親自督辦的,即使是我家老爺,也沒有辦法,阿尼,你知道嗎,皇后娘娘最近也被貓鬼近害,生不如死,皇上根本不信你這個小丫頭背後無人指使。”
安遂玉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阿尼並沒有用貓鬼害過人啊,真的沒有,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說著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桃花夫人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搖了搖頭:“我信你又有何用,就是老爺信你也沒用,現在是皇上不信你!而且你給捉進宮的當晚,皇后就開始好轉了,換了誰是皇上,都會認定是你驅使的貓鬼害了皇后。”
安遂玉一下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嘴裡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阿尼不想死,阿尼還不想死!”她越說越傷心,一下子抱著被子痛哭了出來。
桃花夫人上前兩步。又換了一副和善的表情,低聲說道:“阿尼,我看你可憐,又覺得你我有緣,便心生同情,幫你向老爺求了個救命的法子,你若肯聽,就照我說的做,你若不肯聽,那回去後千萬別說我教過你這法子。”
如同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安遂玉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連忙抓著桃花夫人的手道:“是何方法,夫人請說,阿尼一定照做。”
桃花夫人站起身走到門口,讓所有的僕人都退下。又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才走回床前,從袖子裡取出了三張供紙,指著最後一張紙對徐阿尼說道:“你在這張供詞上畫押,就可以沒事了。”
安遂玉遲疑了一下,問道:“阿尼不識字。這供詞上說的是什麼?”
桃花夫人低聲說道:“這供詞上說你從母親處學得貓鬼之術,你家老爺與夫人對此都知情,上個月你家獨孤老爺在家喝酒,喝完了還想要,你家夫人楊氏說沒錢買酒,獨孤老爺就和她吵了起來。還一怒之下打了楊氏。最後楊氏懷恨在心,就找到了你,叫你用貓鬼到獨孤皇后那裡去借錢。”
安遂玉聽著聽著,渾身發起抖來:“夫人,這可使不得。阿尼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這個供狀是要定人生死的,這可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哪。我家夫人雖然對我遠沒有夫人您這麼和藹可親,但也並沒有對不起阿尼過,這樣無端地陷害她,會遭報應的!”
桃花夫人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唰”地一下抽回了那張供狀:“好心給你指條生路,你倒反而咒我遭報應!
好吧,你既然不願意背棄你主人,那就做你的忠僕好了。實話告訴你,你家夫人楊氏,現在已經回家了,反正有你這個替死鬼頂罪,她不會有事的。”桃花夫人臉上帶了怒氣,一下子站了起來背身欲走。
安遂玉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連聲說道:“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千萬別誤會。”
桃花夫人又坐了下來,滿臉慍色,也不看安遂玉,只是氣乎乎地不說話。
安遂玉低頭垂淚道:“夫人,我知道你對我是真的好,但是我娘生前教過我,不能隨便害人,不然遲早要遭報應的,太夫人養貓鬼害人,自己最後也是夜夜惡夢,發狂而死,我娘雖未害過人,但最後也反被這東西所傷,這都沒錯啊。”
桃花夫人冷笑了兩聲:“是啊,你家太夫人做這種失德之事,不讓女兒碰這邪物,卻讓你娘當了替死鬼,這事報應在她女兒身上,有什麼不對的?”
安遂玉一時語塞,想不出話能辯駁。
桃花夫人抬起了徐阿尼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如果不畫這個押,那最後就是你當這個替死鬼,沒人會可憐你的。你看你給送到大理寺這麼多天了,你的主子可曾管過你死活?我一個外人都看你可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