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送藥,你家的主子卻是拿你在這裡幫她頂罪。”
安遂玉緊緊地咬著嘴唇,身體在微微地顫抖著,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內心深處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她突然感覺有些不安,高熲明明已經和自己說好畫押的事,自己卻不出面,卻要自己的妾室過來這樣威逼利誘,他之前承諾自己的那些事,真的能做到嗎?
桃花夫人仔細地看著安遂玉的臉,接著說道:“阿尼,你應該有二十了吧。”
安遂玉點了點頭:“奴婢是三月生人,再過一個多月就二十一了。”
“可有婆家了?”
一朵紅雲飛上了安遂玉的臉:“有誰會看上我這個又黑又粗的燒火丫頭呢?”
桃花夫人輕輕地握住安遂玉的雙手,搖了搖頭:“這就是你主子的不是了,你看我們家的雙兒,早早地就由我給她相中了一門親事,年底她滿十六了就送過去,嫁妝都由我們高家出呢。
在這大興城裡的官宦之家裡,象你們這樣從小在家裡長大的小丫頭,年滿十六都要由主人家尋戶好人家,風風光光地送出門呢,所以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何這個年紀了還沒出閣。”
安遂玉吃驚地張大了嘴:“不會吧,我娘就一直呆在獨孤家,連我爹都是家裡的一個廚師呢。”
“那你爹現在在哪裡呢?”
安遂玉低下了頭,聲音小地跟蚊子哼一樣:“爹在家裡犯了過失,做的菜讓客人吃了不高興,結果老爺發火把他趕出了家門。那還是我小時候,不懂事時候的事,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見過我爹。”
“哼,好一個無情無義的獨孤家,阿尼,你覺得你有必要為這樣的人家頂罪嗎?”桃花夫人一下子顯得很生氣,粉面變得通紅。
安遂玉喃喃自語著:“可是,可是也不能害人啊,要遭報應的。”
桃花夫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象寒冰一樣冷酷,全然不象安遂玉初聽的那般溫暖:“那請問徐姑娘你做了什麼壞事,要遭到這樣的報應?你明明沒有放貓鬼害人,卻要給人頂罪。若是糊里糊塗地送了這性命,也是報應嗎?你說你娘也只是養貓鬼,沒害過人,最後還是被這邪物害死,這又是哪門子的報應?”
安遂玉低下了頭,說不出話,手卻緊緊地抓著那床繡花錦被,揉來揉去,似是要把這床錦被抓爛。
桃花夫人的聲音又變得柔和起來:“你放心,那楊氏是越國公楊素的姐姐,獨孤老爺是皇上的哥哥,你就算畫了這個押,皇上也不會判他們死罪的,最多隻是流放了事。”當今聖上仁厚,皇后又是極重親情之人,你這罪在他們身上不致於死,但若是你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