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的眼中冷芒一閃:“哼,流言一出,至尊肯定會對姓李的有所防範,只要我們抓住機會,給李渾製造一個謀反的罪名,那麼他就是全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嘿嘿嘿嘿嘿。”
裴仁基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朗聲道:“仁基願聽從恩帥的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宇文述微微一笑:“這就對了嘛,接下來,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具體怎麼辦。”
楊廣猛地從御床上坐起,手舞足蹈地大叫道:“來人,快來人啊,快,快救朕!”他的呼吸急促,臉色鐵青,一陣手舞足蹈。
身邊躺著的蕭貴嬪(蕭皇后的族侄女,蕭梁宗室女)連忙起身,一邊幫著楊廣揉胸捶背,一邊大聲叫道:“來人,快來人啊!”
幾個宮人婢女連忙跑了進來,楊廣已經漸漸地恢復了平靜,定下了心神,蕭貴嬪給他披上了一件上好的貂皮襖子,以防著涼,可楊廣的臉上仍然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滿頭大汗,就連離著他幾丈遠的宮人,也能聽到他“呯呯”的心跳聲。
蕭貴嬪擺了擺手,示意那些宮人婢女們退下,然後柔聲問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平日裡臣妾只聽到陛下在夢中殺賊不止,彷彿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可也沒見您象今天這樣有些慌亂啊。”
楊廣長嘆了一口氣,一邊撫著蕭貴嬪那吹彈得破的臉蛋,一邊說道:“寶貝兒啊,你有所不知,平日裡是朕指揮千軍萬馬,在戰場上追殺敵軍,攻城掠地。讓那高句麗國王高元,跪倒在朕的面前,俯首稱臣。那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暢快!”
“可是剛剛朕夢到的。卻是朕在大興城裡,正在檢閱三軍將士呢,突然洪水滔天,一下子把整個城市都淹沒,而朕也給淹在水裡,抱著塊木頭漂啊漂,眼睜睜地看到愛妃你,還有杲兒。阿孩,還有你姑姑她們,所有朕的親人,家人,全都給那滔天的洪水捲走,朕卻無力去救,而這時候,朕卻看到河中有一條巨大的蛟龍,兩眼放光,直接就向朕撲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張開了血盆大口!”說到這裡,楊廣又想到剛才夢中那可怕的景象,竟然不自覺地渾身象篩糠一樣地發起抖來。
蕭貴嬪畢竟是女流之輩。又不似她姑姑那樣處變不驚,也不自覺地跟著哭泣起來,楊廣聽到身邊的女人哭起來,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好了好了,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不代表什麼,你先回自己的寢宮接著睡吧,朕還要看一會兒軍務呢。”
蕭貴嬪哭哭啼啼地穿上衣服。行禮離開,楊廣嘆了口氣。這會兒也已經天色開始發白,他來回在御床之前踱了幾十趟。越想越是後怕,下令道:“宣檢校刑部尚書王世充。:”
在這個時候,楊廣突然想到找這個腹黑多智的傢伙進來商量一下,這傢伙可能真的能解夢呢。可楊廣卻聽到殿外有沈光那拉長了的,中氣十足的聲音:“陛下,許國公求見!他已經在外面的雪地裡跪了一個時辰了,說不敢驚擾陛下的清夢,只求陛下清醒後能通報一聲。”
楊廣本能地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很不想聽到許國公這三個字,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本想說不見,可是突然轉念一想,於仲文前幾天剛死,這宇文述是不是也兔死狐悲,時日無多了呢,這才會趕在天矇矇亮的時候,雪夜來見,快七十歲的人了,居然還在外面的雪地裡跪了一個多時辰,他突然心中有些不忍,一想到奪位時宇文述曾鞍前馬後地出的大力,眼眶都變得有些溼潤了。
楊廣高聲道:“速速宣許國公入內,傳旨,命御膳房馬上做一份熱薑湯來,快!還有,賜座,再多加一個火盆!”
小半個時辰之後,一身紫色官袍的宇文述,身上披了一層特賜的貂皮大衣,坐在兩個燒得旺旺的火盆前,一邊用熱綢巾不停地擦著決堤一樣綿綿不絕的清水鼻涕,一邊喝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熱薑湯,時不時地還打幾個噴嚏,整個大殿裡都瀰漫著一股生薑的味道。
楊廣一身龍袍,坐在宇文述的對面,面帶微笑:“許國公,你已經是上了歲數的人了,有什麼急事,可以白天再說嘛,就算要見朕,也可以直接叫侍衛把朕叫醒,朕是不會怪罪你的,可你這樣在外面一跪就是一個多時辰,弄成這樣,又是何苦啊。”
宇文述連忙放下了裝著薑湯的碗,起身想要下跪,楊廣趕緊擺了擺手:“好了好了,許國公不必多禮,說吧,你深夜入宮見朕,有何要事?”
宇文述咬了咬牙,臉上擺出一副忠正耿直的神色:“陛下,罪臣在薩水大敗,喪師辱國,上對不起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