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當場翻臉的……他們沒打算將你們當場滅口麼?”隱流妖兵只有三千,對方可有兩萬之眾。
長天的笑容裡有說不出的譏諷:“他們倒是想,可惜耽於安逸太久,戰力太弱,不若隱流妖兵這樣從屍山血海中歷煉而出。九霄派終究也不是軟柿子,即使有我相助,他們兩個妖宗收拾掉九霄派後也是元氣大傷,若想與我再戰,那可休想討得半點好去。”
他從中京殺回巴蛇山脈之後,令隱流大肆擴張。他藉著戰爭這塊最好的試金石,將隱流妖兵骨血中的兇悍之氣開發得淋漓盡致。這樣一支血厲之師,又怎會是生於安樂的東海妖眾可以匹敵的?當日三方會師於海外,準備進軍九霄派時,隱流軍隊的赫赫兇威,已令其他兩支隊伍都暗中心驚,行軍時始終和隱流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
三方血洗九霄派後,這罪名由隱流獨自擔當,但作為交換,廣慧門和鑄滔殿要將九霄派領地內開採的物料,以每年分成的方式交給隱流。長天交遞的物料清單,長得令兩派首領都有些心梗,卻不得不同意。畢竟是白白佔來的便宜,若隱流不肯出手,他們半毛也得不著。
這兩家妖宗,自然也不擔心長天翻臉不認人。隱流畢竟在大陸最西南,長天若將兩家的罪證公之於天下,那麼東海若重新陷入混亂,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反倒是每年定期採收的福金都沒了。
所以,這筆交易就這樣微妙地完成了,這才是掩蓋在滅宗慘案背後的真相。對隱流來說,九霄派必亡。長天不在乎身上再多背一條罪名,但要求這致命之舉能得到額外的回報。
“濟世樓也是如此,它自有取死之道。差別在於方式罷了。所以,你不必將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他娓娓談完。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髮道,“九霄派該亡,而它覆亡的原因也不全是為了你。”
她輕輕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長天是在藉機開導她。她雖然一直沒有表露,但他一定知道她自醒來之後,每念及大陸上死傷數十萬修仙者皆是因為她,心中都是沉甸甸地。
她心頭微微暖熱。長天始終沒有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還能謀篇佈局。這很好,畢竟他們今後還有陰九幽要對付呢。她正感動間,長天俯首在她耳邊,轉換話題道:“還疼麼?”熱氣吹進她耳朵裡,手指已經鑽入裙下,去撫她傷處。
尊臀受了四下重擊,現在疼痛基本褪去,只是肌膚仍然**飽脹,被他冰冷的指尖這麼一觸,她都舒服得想閉目嘆息一聲。
嗯?不對。這明明是他親手揍出來的成果,可不能輕而易舉地被他又收買了!
寧小閒一個激靈,腰間用力。從他懷中滑出。長天猝不及防,居然被她掙脫出來。
她板著臉道:“休息好了,上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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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過去了,長天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寧小閒操縱玉舟越發嫻熟,應對他的功課考較也更加賣力,那樣專注的程度,幾乎令苛刻的他都覺得滿意了。
只除了一樣——
這丫頭在生悶氣。
與其說她學得認真,不如說是憋了一口狠勁,非要事事都做得讓他挑不出來毛病不可。除了學習神通的時候有問必答。其他時候他嘗試著逗她說話,她的小嘴都緊閉得像蚌殼似的。只擺出一副專心控舟的神情來。
這小妮子要翻天了?
他起先並不理會,只專心看書。可是時間一長。他每次抬眼看到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都有替她撬開嘴的衝動。
這種不成熟的、莽撞的衝動,連他自己都莫名所以。
第三天下午,她終於控著玉舟緩緩降落。再往前就是大片大片的荒漠和戈壁了,他們得先找地方歇息,明日一早她才有精力繼續前行。
眼前這個村子座落在小山坳之中,在夕陽的西照中尤如畫中之境。
這裡不過二十餘戶人家,當然不會有客棧,所以寧小閒叩響了一戶農家的大門。
長天奇道:“你怎麼不去敲那一戶的門?”他下巴朝一個方向輕點,寧小閒順勢看去,那裡的確有一戶人家門扉比旁人家都大,還漆上了硃紅,顯得更加氣派。
以修仙者的脾氣,想住宿,自然就要住最好的。
她卻微微搖頭:“那一戶不如我選的這家。方才落下來時,我就看到這一家連空閒下來的穀場裡面都打掃得整齊,院子裡各種雜物、器具更是擺放得條理清楚,想來這戶人家更愛乾淨。”
其實以長天的脾氣,他寧可露宿野外也不願與凡人打交道,不過此時院內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