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行!
她的小臉脹得通紅,激動地。
不知道那兩人長什麼樣子,像不像兔兒爺。她心中的八卦之火。頓時熊熊燃燒。
居然有女人能將偷窺這兩字,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耳聽得就這麼幾息的功夫,林中那男歡“女”愛的兩人戰況越發激烈,長天額上青筋直跳,一手將她打橫抱起,按在懷中,不顧她的掙扎。一個轉身就到了兩百丈開外。
到了林地邊緣,他才將她放了下來,訓斥道:“胡鬧,你怎地什麼都敢看!”
她委屈地扁了扁嘴:“好奇嘛,莫非上古之時從未有過這種事情?”古人都這樣純潔?她才不信呢。真人現場版呀,好想看看是不是超級有愛……
“你的假期取消了。明天起要重新練習功課。”他自覺這話題不宜再深入討論。於是面色一沉,以權勢壓人。
“抗議!”她氣得一蹦三尺高:“你怎能出爾反爾?”
“明天都大年初三了。你這好日子也過得太久。既是修道,就要日日精進……”
她嘟著嘴,只敢在肚子裡腹誹:“好日子可不都被你佔走了?”這三天,他讓她閒著了麼?也不知道誰才過得愜意呢!
哎,話說方才林中那兩人也是修仙者吧?否則這樣滴水成冰的天氣,誰敢在戶外胡天胡地?大概他們以為這裡遠離了人煙,所以連結界都不設一個,哎,果然是急|色攻心。
雖然施行鐵腕鎮壓,但他被林中那兩人掃了興致,又不忍她怏怏不樂,長天終於還是任她繼續遊逛廟會。她本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很快又拖著他去看雜耍了。
凡人這些粗淺的把式,看在兩人眼裡自然是漏洞百出。他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隨大流鼓掌,女人真是好難讀懂的生物。
幸好她看了一會兒就失了興趣,並且終於決定盡興而歸。
現在,她正和這裡的眾多女子一樣,買了糖梨膏拿在手裡,邊走邊啃。所謂“糖梨膏”,其實就是冰糖葫蘆兒,松江城裡賣這玩意兒的,當真是用山楂串成,外面裹上一層麥芽糖稀。見著冷風后,糖稀迅速變硬,吃起來又酸又甜,咬在嘴巴里咔嚓作響,是孩童和女孩喜歡的小食。
“來一個?”她不顧長天抗拒的眼神,將冰糖葫蘆兒送到他嘴邊,笑得那叫一個殷勤,“反正你變臉了,誰也認不出你,不要在乎面子問題嘛!”
他瞪了她一眼,終於還是不忍拂她的好意,咬了一口。
真難吃,長天皺起了眉,眼角餘光看到她眯眼咬著糖果,粉色的小舌頭時常舐過紅唇。這個表情,昨天晚上她伏在他身上時……
不識羞,不知道這表情恁地招男人麼?他沉下臉,正想出聲讓她將糖葫蘆丟了,此時卻有一聲輕咳在附近響起,隨後有人笑道:“二位過得好生愜意。”聲音淙淙如石上泉,悅耳清朗。
兩人已經走出了廟會的隊伍,這一聲咳嗽就好生突兀,尤其這個嗓音對她來說,又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傢伙居然敢出現在這裡!她嚇了一跳,正含在嘴裡的山楂頓時卡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也下不來,一時咳得驚天動地。
長天將她攬入懷中,寬袖蓋住她的面龐,右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拍。
他用力奇巧,只這麼一下,罪魁禍首就乖乖跑出來了。
哎呀。得救了!她這才拍拍胸口,此時耳邊卻傳來長天低沉的聲音:“見到他,你就這般激動?”
“沒呢。我連他的臉都沒見著好麼!”他這話說得好陰森,寧小閒毫不猶豫地傳音辯解。
長天怒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陰沉地盯住那人。
此人鳳眼紅眸、銀髮皂衣,面容昳麗尤要勝過她所見過的絕色美人,此刻輕|薄的紅唇微微撩起。這一縷笑意。可稱傾國傾城。他這般負著手隨意站在三丈開外,就顯說不盡的風|流倜儻,引得附近女子俱都側目。
汨羅!
同樣是黑衣。同樣是天生的衣架子,他和長天卻能穿出截然不同的味道和氣質來。
他這一微笑,左邊兒一個盯他盯得目不轉睛的妹紙,砰然一聲直接撞到前方的小樹上。
這畫面太喜感,寧小閒哧地一下笑出聲來。
汨羅聞聲,目光立刻移到她身上,再不離開。
三年不見了。那目光中的渴切、喜悅、寬慰和心疼。一時之間紛繁複雜,她也辨不出那許多難言的情緒了,他卻表露得張揚而無顧忌,令她面上灼灼,不自覺收斂了笑容,垂下頭去。
長天自然也看在眼裡。卻踏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