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振宗觸著的石壁,無聲無息地滑開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小洞。他來過許多次了,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寧小閒被擋在山外的時候,他正沿著一條長長的甬道前進。這條路很奇怪,明明他面前就是大山內部上千萬噸的巨巖了,但只要他邁出步伐,面前的山體就不斷後退,給他騰出一條一人寬的小路來。
一條通往山腹的小路。
然而等他走過,山壁重新合攏,這條小路又消失了。
他就這樣走了一刻鐘,眼前豁然開朗,竟是到了一間小小的石室。石室內壁上嵌著不知名的光源,讓他能夠勉強看到方寸之地中的一切。
石室內連桌椅都沒有,偏偏牆上掛著一幅斗方畫兒,周圍仔仔細細裱好了,整件畫作上連個褶兒都沒有。
畫中的背景,是黃沙漫漫的大漠,起伏的沙丘、細膩到幾乎發出瑩光的沙礫,都彰顯畫功之好,令人一睹之下即生莽莽蒼蒼、無邊無垠之感慨。但事實上,看到這幅畫的人,無一例外都會有啼笑皆非的感覺。
因為這畫中的主人公,乃是一頭昂首望月的巨大白虎,一身凜凜黑紋、頭上天生印有“王”字的吊睛白額大蟲!
這白虎只是慵懶地趴在沙丘上,就給人威猛無儔、睥睨蒼生之感。
只是,只是,老虎怎樣都是嘯聚山林的猛獸,放在這黃沙滿天的大漠裡,真有一萬個不協調,不知畫者當時到底作何構想。
若仔細再看這虎,連眸子帶眼白,都是濃墨重彩的純黑色,不似正常的猛虎眼睛。觀者盯得久了,便會產生神識被吸入的錯覺。
第 259 章 蟒殺術
魏師兄卻攔道:“慢著,將今晚所得交出來!”
計振宗戛聲道:“今晚沒摘多少,我只預備給自己吃的。”此話一出,魏師兄等人就笑了起來,“剛說你不蠢,回頭你就這樣不上道了。拿來罷!”一人走上前來,揪住他領子,往他腰間掏摸。
魏師兄指點道:“他連儲物袋都讓人搶走了,你直接掏他懷裡即可。”
計振宗掙了兩掙,沒有掙開,急聲道:“把手拿開,我自己拿!我自己拿給你!”那人放開了手,還狠推了他一把。
計振宗咬著唇,在懷中掏了幾掏,才心不甘情不願拿出那隻小布袋,攥在掌心中。魏師兄笑罵道:“蠢貨就是蠢貨,保不住的東西還不趕緊乖乖交出來。”伸手來奪。
仙派內,弱肉強食也是常事。欺侮弱小弟子的事,他們幾人平時也沒少幹了,這樣伸手去奪的動作,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
他拽住這錢袋往後一拉,奇怪的是卻沒有多費力——計振宗居然就放開了手,沒有再與他爭奪。魏師兄正奇怪間,卻見這蠢蛋的手順著他的胳膊攀了上來。
這一下動作卻是一反常態的又準又快!魏師兄還未反應過來,肩頭就傳來一股巨力,卻是計振宗已經張開了寬厚的大掌,牢牢捏住了他的肩關節,隨後口中一聲低吼,掌中突然冒起一股黑氣,轉眼凝成一隻腕口粗細的巨蟒,從魏師兄的肩膀遊走而下,瞬間就將他周身團團纏住!
這一下兔起鶻落,三人都未反應過來,魏師兄就被這黑氣化成的大蟒纏得結結實實,連手臂都抬不起。更可怕的是,這煙蟒居然能像真正的大蟒那樣用力一勒,將魏師兄眼珠都勒得凸了出來。魏師兄駭極,正待大呼。脖子卻被纏住,連呼吸都不能,喊聲被卡在嗓子眼底,再也出不來。隨後煙蟒張開血盆大口。在他心口位置用力一咬,咬得他痛得真抽搐。
另兩人驚得退了兩步才回過神來,一人去救魏師兄,另一人揮起玉尺便去打計振宗。這尺上發出了濛濛的青光,居然是件品相不錯的法器,要是被打實了,計振宗恐怕非被打得筋斷骨折不可。誰知這蠢人一反常態的靈敏,低頭躲開了這一尺,腳底若安了彈簧一般,颼地一聲撞了上去。
這人身材瘦小。計振宗卻長得五大三粗。兩人撞在一起,對方一個踉蹌後倒,計振宗卻嘎嘎一笑,撲上去用力抱住了他。這人只覺得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加諸身上,頓時眼前一黑。待要求饒,張口吐出來的卻是一股血箭——他竟被生生擠抱得腑臟受損。
這一口血正噴在計振宗臉上,卻刺激了他的兇性。他低喝一聲,渾身骨節吱嘎作響,手上又再加力。他這一抱不似熊抱,反倒像是巨蟒絞殺,連雙腳也勾在對方身上。姿勢不雅至極,威力卻大得嚇人。只聽“咔嚓”幾聲輕響,他掌中這人脊椎、頸椎、臂骨、胸骨、腿骨,一齊被他抱斷。
待他放開手掌,這人再無力支援,如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