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問你,可願拜入朝雲宗門下?”
他說出這話,坐在他身後的南宮真就向著寧小閒點了點頭,示意她同意。哪怕寧小閒學不了朝雲宗的神通,但只要她身負著朝雲宗弟子的名頭,在外行走就方便安全了許多。
人族大派朝雲宗的赫赫威名,有時便是金字招牌。白擎這是要給她提供一個庇護。
神魔獄內也是一片寂靜,窮奇閉緊了嘴巴,長天合起了眼,和外界的兩人一樣,都在等著她的回答。只要她成為朝雲宗的記名弟子,那麼此後的道路,必會好走很多。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驀然抬起了頭,一字一句道:“晚輩不願!”
她說不願!她竟然說不願成為朝雲宗的弟子。
南宮真揚起了一邊白眉,白擎則是麵皮一抽,眼角差點又溢位殺氣來。
高傲如他,此生頭一回親自邀請一個修為低淺的女子入派,結果竟然被拒絕了,對方以更高傲的姿態告訴他:她不願!
幸好寧小閒接下來誠懇道:“多謝白掌門好意,我生來是個會惹禍的,不想揹著朝雲宗的金字招牌在外面招搖撞騙。給您面上抹黑。”頓了頓又道,“您對權師兄的諄諄厚愛,我必讓他知曉。”她看白擎的面相就知道他對自己沒有一點好感,想讓她拜入朝雲宗。不過是看在權十方的面子上罷了。沒想到這變態掌門看起來斷情絕欲,對自己的弟子卻當真是好得沒話說。
不過這樣一來,是不是代表他不再反對權十方追求寧小閒了呢?
看著南宮真強忍著笑,看著白擎強忍怒氣,她沒空去多想這個問題。以白擎的心性修為,都差點兒暴走,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強忍住一劍劈了這女子的衝動,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速去!”
她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扶著七仔的長脖子走到沙灘遠處。這才飛起。
夏有涼風,吹起她的衣袂。長天出奇地安靜,沒有出聲,她也保持著沉默。只有窮奇得意道:“女主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加入撈什子朝雲宗的!嗯。你為什麼不加入?這門派名氣大得很。”
她沒理會這隻吵鬧的老虎。若入了朝雲宗,固然是找了一個好靠山,可是她以後就和權十方牽扯不清了。莫說長天不會同意,她自己都覺得不妥,權師兄為人那麼好,她既不能與他攜手,就不想利用於他。她雖不是大丈夫。卻也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再者,自己身後站著一個活了好幾萬年的大妖怪。她不信沒了朝雲宗的庇護,就活不出自己的精彩來。
寧小閒離開之後,南宮真望著她的背影笑道:“我多年不曾下山了,沒想到世上小輩竟變得如此有趣。”
白擎臉定定望著天邊。等他收回目光時,臉上怒氣已經收斂,又變得木然。他灌了一口酒道:“她沒有靈根,原本不能修仙,卻成了我徒兒心中的情障;我讓火兒去殺她。竟未成功;今日頭一次見,她竟已有了神通,還比我門下這個年齡的女弟子都出色。”他破天荒地嘆了口氣,“最後,我轉變心意想讓她拜入我宗,結果她竟然拒絕了。”
南宮真靜靜聽完,突然笑道:“這樣的女子,也難怪你徒兒會喜歡。”看了看白擎的臉色,失笑道,“是了,你這人非黑即白,非對即錯,一生不涉情愛,活得倒是專注,卻怎知世上情之一字,最是扯不清、理還亂。”
“你費盡心機壓制修為,還不是想多爭取些時間教導令徒?剛才要是真殺了她,你那孝順徒兒嘴裡雖不說,心裡或許也不敢恨你,但這姑娘卻真要變成他的心魔了,從此牢牢阻在他修行之路上。”
他長長吁了口氣:“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死人更加永垂不朽?”
白擎眼神一凝,喝酒不語。
他威勢凌厲,又是一派掌門,平時誰人敢向他作此諫言?即使天不怕地不怕的胡火兒也敬懼於他,哪怕覺得他對寧小閒所下的殺令大大不妥,也只能陰奉陽違,卻不敢當面去找他回絕。因此這一番道理,竟是今日從南宮真這等身份地位和他相仿的人口裡說出,他才得知。
寧小閒乘在七仔背後,終於也忍不住開口道:“長天。白擎的性格好生反覆、變態!剛才還將我打得吐血,怎地下一刻就要收我入朝雲宗了?”堂堂朝雲宗掌門,怎可能是腦筋不清楚的?
長天淡淡道:“剛才那廣成宮的掌門人南宮真也說了,白擎此人以劍入道,一生別無所求,惟道藝精進耳,連派中所有事務都扔給別人打理。這樣的人,一定生活在是非分明的簡單世界裡。”
她不服道:“他這行為,連我都理解不了,怎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