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簡單?”
“那是你不曾理解他的想法。”長天道,“他之前要殺你,無非是嫌你阻了權十方修行之路;方才要拉你進宗,無非是見你道行增長甚快,超過他宗內弟子,可以與權十方比肩,想來日後也不會拖權十方後腿,於是又不想阻攔你倆的關係發展了。”頓了頓道,“白擎這人也不愧是一派之長,辦事只從‘利’、‘害’二字出發,有害即除之,有利即收之,全然不顧他個人的喜好。”
他說這話語速甚慢,娓娓道來,倒像是與白擎相識多年。這樣一心證道之人,他以前遇過很多,但像白擎如此專注的,卻是少見。“我聽聞白擎此人,本身資質並不算如何之好,然而在仙道一途上勤奮無比,從入朝雲宗起即比別人用功十倍。六十歲那一年,一人一劍入南贍部洲六大禁地之一的九霄雷獄,去感受雷霆加身、天威弗逆的大恐怖。他在那裡悟道十年,再出來之後已經是天下罕有其對手了。權十方所習的雷霆劍法,據說就是白擎從九霄雷獄中有感悟而得。若論修為之精深,他今年不過三百二十二歲,就已經隱然是天劫之下第一人了。”
他最後總結道:“像他這樣勇猛精進、心無旁騖之人,若非為了權十方,又怎會與你有牽扯?”哼哼,權十方怎說也是情敵,這一路走來,長天早令塗盡將他和他的師父都打聽了一番。
寧小閒啼笑皆非。這小心眼兒的傢伙說了這麼多,最後還是一耙打在權十方身上。
折騰了大半夜,還有兩個時辰就要天亮了。七仔載著她飛回鶴鳴峰,那三個朝雲宗的女弟子,果然已經等不下去,走了。
樓頂上,只有塗盡一人木訥地站在月光下。
這個傢伙,還是心事重重呢。她搖了搖頭,降落到他身邊祭出內丹,開始吞吐月華。
昨晚跟蹤計振宗,連這慣常的功課都沒做。
唔,話說,計振宗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她有種預感,這個能夠自由進出廣凌子的玉笏法器的傢伙,將掀起一場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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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松濤低語,頭上月放毫光。今晚的月光很弱,她卻和多數妖怪一樣,照在身上的每一絲銀毫都令她備感舒適。以此來推斷,她還算是個正常的人類麼?
她剛才雖被白擎殺氣所傷,嘔了一口血,看著嚇人,傷勢卻不重。有了護體神力、法戒、烏鱗寶甲這三層防護,他的攻擊臨身時,已經很弱了,以她大成中期的體魄,完全經受得住。
在月光下,真一訣加速執行。內視肌體,她都能看到自己的傷勢一點一點補愈。
就在她漸漸進入物我兩忘之境時,長天停頓了好久的聲音響起:“有四個訪客偷偷摸摸上門光顧,準備好好招待人家吧。”
訪客?這大半夜的摸上小樓的,能有什麼善茬?她這小樓位置偏僻,平時雖然清幽,但於賊盜光顧、強人索仇卻也便利得很。
“他們降落到地面上,向後院位置走過來。”長天在給她做準確的定位導航,“還有五十丈距離。嗯,是天嵐別院那幫人。”
她又好氣,又好笑。
這幫傢伙選的時候倒是不賴,臨近天亮正是人心神最渙散的時候,今晚月光又黯淡,倒是很適合非法上門。可是為何要走後院呢,難道是因為以前沒幹過摸宅進院的勾當,所以心虛不敢走前門?
第268章 殺機
“嶽峙淵渟。”長天接著道,“他已經有了‘景隨心移’的神通,在他周身兩丈之內建起了領域。但凡在領域之內的人、事、物,都不可拂逆他意。”他的語氣十分凝重,“以往只有渡劫成功的仙人身上才具備這樣的神通,沒想到此人竟可以自由施展。他們在此密謀之事,你都聽不到最好。你若抓住機會,一定要儘早離開。”
好牛掰的感覺!
在寧小閒的神識中,這人就像鋒芒畢露的絕世好劍,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割傷。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走得越近,這樣的壓迫感就越強烈,恐怖的劍意刺得她眉心發癢,直想轉身奔逃。長天所說的“凌厲”,果然十分恰當。
決不可就這樣讓人看低了去!寧小閒緊握住拳,促起神力在周身兩個流轉,抵去了這人帶給自己的諸多負面影響,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面色恢復如常。既是想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麼哪怕見著了頂天立地的大人物,也不能摧眉折腰才是!
這人走得似慢實快,原本還是遠方的一個小白點,幾息之後就已經站在了沙灘上。他往沙灘上這麼一站,夜風都為之一頓,灘邊的荊草叢無聲無息地伏了下來,幾個葉片還沒掉落到地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