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展顏不解地擰眉。
這印記究竟是怎麼回事?
見沈泓雲呼吸沉穩,似乎已是睡得極沉,也不忍再吵醒他,便在他側躺了下來,將頭輕靠著他的肩頭,低聲地道:“師父,等你好一些了,我們就回飄渺峰吧,我再也不私自跑下山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師父也不會一再地受傷——都是我不好——師父,這次回去了,我定要好好跟你學醫術武功——”話音未落,忽然倦意不斷地爬上心頭,她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簾,失去意志前,卻還在輕聲低喃:“至少——至少我可以在師父受傷的時候,保護師父——”
輕喃的話語漸漸低弱,傅展顏原本輕枕著沈泓雲肩膀的頭也輕輕地滑落,在他旁邊沉沉睡去。
沈泓雲睜開了眼,微側過頭,注視著傅展顏平靜的睡顏,眼底隱隱掠過了一絲複雜。
“煜真,你這個小徒弟還算孺子可教——”
寂靜的地牢裡,一道藍影平空出現。
正是風涯。
沈泓雲吃力地支撐起身子,正欲開口,突然捂住胸口側身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
風涯見狀,臉色一變,飄了過來,一掌抵住了他的背心,白光點點,一分分地渡入了沈泓雲的體內。
“也只有你會做這種事。分明知道,那藥性烈,雖然可以治癒一般的外傷,卻根本治不了紅羅的光刀所製造出來的傷口。表面癒合了,內里根本一點也沒好。”風涯一頓,眉宇間帶著嘆息,“為了讓你那個小徒弟安心,你竟甘願白白受這苦楚麼?”
沈泓雲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只能喚來另一陣越發淒厲的咳嗽聲。
風涯不由加重了力道。
沈泓雲傷上加傷,就算他非普通人的體質,也已經支撐到了極限,更何況……風涯眸光微凝,紅羅的光刀傷在了血印之上,那麼,原本一年發作一次的血咒可能會提前發作。
“那時我真不該心軟,聽了你的話。我應該當機立斷,抹去你和紫羽的記憶,讓你們忘掉這些擾人的凡塵俗事,也免得現在你們作繭自縛,畫地為牢!”
沈泓雲終於緩過了一口氣,喘息著道:“風涯,有些事並不是想忘就能忘記。”
風涯收回了掌力,神色微惱,“我真慶幸自己無心無情,免得徒惹心困。”
沈泓雲抿唇,並沒回應,而是掌心一翻,血珠頓現。他將血珠遞與風涯,“幫我把七情果拿給紫羽——蘇蓉,蘇蓉撐不過今夜子時——”
“我走了,那你呢?”風涯接過血珠,神色卻很沉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血咒已快要壓不住了。最近你連連受傷,都未好好調養,這次若是血咒發作,你根本——”
“我還有小顏。”沈泓雲的目光落到了傅展顏身上,素來清冷的目光略顯出幾分柔和,“她可以幫我。”
“她?”風涯擰眉,“雖然剛才她破解了你的結界,但根本屬於無意——”
方才因為結界,他想救無門。幸好被傅展顏衝了進去,也無意中破解了結界,否則,這次沈泓雲可能真要死在紅羅手上了。
“縱然她真恢復了些力量,卻也未必可以——”
“風涯——”沈泓雲輕咳了兩聲,打斷了風涯,“現在紅羅還不知你的存在,你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將七情果送與紫羽。我會在這裡轉移紅羅的注意力——蘇蓉與紫羽就靠你了——”
風涯緊緊盯著沈泓雲蒼白的臉,“好,我可以去找紫羽,但你必須答應我,好好養傷,若是紅羅前來,你應該有辦法與她周旋,支撐到我回來。”
“好。我答應你。”沈泓雲點頭。
“一諾千金。”
“絕不食言。”
“好。煜真,別讓我失望。”
見風涯身形隱去,沈泓雲這才捂住胸口,疲倦地合上眼簾。
作繭自縛……畫地為牢麼?
也許是吧,但他,並不後悔。
等他重新睜開了眼睛的時候,他看見了地牢前多了一道身影。
是姚容青。
他正盯著他胸前癒合的傷口,神色古怪。
“沈泓雲,你究竟是什麼人?”
沈泓雲不答反問,淡淡地道:“姚少俠,若我說,我並沒有殺死令堂,你可信我?”
姚容青握緊了手中的劍,“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讓我如何相信?”
“令堂是被人操控。”
姚容青一怔,隨即冷笑,“我為何信你所言?”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