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凌吃不下飯,她心裡藏著事兒,又怕母親看出來,草草扒了幾口,躲進自己屋裡想事兒去了。
……
拘留所裡的飯菜沒有油水,每天重複著饅頭和白菜湯,半個月下來,劉漢東瘦了一圈,臉上鬍子拉碴,但人卻更精神了。
他的拘留期到了,警方發還了他的手機sim卡和錢包鑰匙等雜物,但那把虎牙刺刀被沒收,再也要不回來了。
走出拘留所,外面陽光燦爛,蟬鳴不斷,水泥地被曬得發燙,沒人來接,劉漢東揹著行囊孤獨的走著,走出老遠才打了一輛三輪,直奔浣溪家。
藍家在市區的房子人去樓空,監控人員也都撤了,問鄰居,鄰居們都以警惕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搖頭不語。
劉漢東在街上買了點平川特產的桂花糕,去了汽車站,買了一張回近江的車票,經過三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回到省城,他先來到520路終點站,蹲在陰涼處抽菸,等著馬凌的車來。
足足等了四十分鐘,馬凌的車才過來,劉漢東立刻腆著臉上去了,獻上桂花糕:“我回來了,給你帶點小零食。”
“謝謝,我不喜歡吃甜食。”馬凌冷冰冰的答道。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劉漢東道。
幾個同事老孃們都豎起了耳朵,傾聽八卦。
馬凌徑直走到遠處,劉漢東跟了過去。
“你執行完任務了?”馬凌冷冷問道。
“其實……我被解聘了。”劉漢東猜出馬凌已經知道了真相,於是實話實說。
“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要不是我爸訊息靈通,我至今還矇在鼓裡,說,還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馬凌,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沒告訴你,是怕你承受不了。”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承受不了?”
“好吧,我告訴你。”劉漢東心一橫,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撿重要情節敘述了一遍,馬凌果然震驚萬分,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她沒想到劉漢東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完全不顧性命亂來,若不是機緣巧合,這回不槍斃也得十年以上徒刑,但最氣人的是,他在最危險的時候,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別的女人。
“劉漢東,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生死關頭你都不想著給我打個電話!”
“這個……“劉漢東無言以對,當時的形勢不允許他打太多電話,他連自己親媽的電話都沒打,遑論馬凌,不過這種事情沒法辯解,越辯越亂。
正好休息時間到了,馬凌扭頭就走,劉漢東上前拉她,被一把甩開:“找你的宋法醫去吧。”
劉漢東苦笑,這吃的哪門子醋啊,馬凌的脾氣他了解,生一會兒氣就沒事了。
天色陰沉,烏雲蓋頂,要下雨了,劉漢東匆匆離去,走到半路就下起暴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冒起一股股塵煙,繼而變成瀑布般的雨簾,天地間連成一線,行人紛紛躲避疾走,狂風呼嘯,廣告牌搖搖欲墜,路邊停放的腳踏車被吹倒,汽車被雨點打得警報齊鳴。
劉漢東卻冒雨前行,一邊走一邊長嘯:“啊啊啊啊~~~~”這段時間的憤懣全都喊了出來。
喊聲被雨聲掩蓋,誰也聽不到他的怒吼。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鐵渣街,路過梅姐洗頭房的時候,忽然從門內衝出一個嬌小的身影,舉著小花傘踩著積水跑過來,到了近前將傘一丟,不顧一切的撲到了劉漢東身上。
是浣溪,她一直在這裡守候。
“哥,你回來了,你沒死!”浣溪趴在劉漢東肩頭嚎啕大哭,暴雨澆下,瞬間全身溼透。
“傻丫頭,哥怎麼會死呢,別哭,不是說好以後不哭的麼。”劉漢東拍打著浣溪的後背勸說著,自己的鼻子卻酸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好在有雨水做掩飾。
暴雨如注,兩人緊緊相擁。
第七章 說好不流淚
趙村長父子已經被拘起來有些日子了,花了不少錢上下打點疏通,小日子過得不錯,囚室裡犯人不多,都是輕微犯罪諸如醉駕之類的人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很。
哪知道劉漢東突然進來,瞬間打破了囚室的和平相處友好氛圍。
趙二虎在鄉里也算一條五毒俱全的好漢,到了拘留所依然霸氣無邊,豈能容得一個外鄉人在自己地面上撒野,他當即站起迎上去,橫眉冷目:“咋滴,你想幹啥?”
劉漢東一拳就將趙二虎轟飛到牆上。
轟飛這個詞兒,是從同囚室的一位散打俱樂部教練嘴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