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謝過蔡么妹,便忙幫著她爹爹拾撿人們拋舍在地上的銅錢去了。
蔡么妹回到春雪瓶身邊,拉著她正要抽身離去,春雪瓶忽然一怔,眼裡閃過一道驚詫的光芒,停下步來,低聲在蔡么妹耳邊說道:“奇怪,那個外幫人怎麼也混到這兒來了?!”
蔡么妹忙順著她眼光所引示的方向望去,見東北角上的人群裡,站著一位身材不高但卻顯得特別壯實的漢子。他的臉型相貌看去亦似與常人無異,只是面色微黑,兩眼深陷,頭戴白色藤皮圓帽,身穿圓領開襟藍綢夾褂,下穿一條寬大似裙的白色布褲。他叉手抱胸,盯著場中那正在拾錢的漢子,目光冷冷,有如鷹視。他身旁左右各站一人,左邊那人面白微須,穿著十分體面,一望而知是個有點地位的人物;右旁那人垂手而立,神情恭謹,不時仰起頭來向他身旁那兩人察顏觀色,完全是一副隨從的神態。蔡么妹看了一會,低聲問春雪瓶道:“你是怎麼把他認出來的?”
春雪瓶:“他們常隨一些碧眼黃鬚的外邦人來西疆串擾,因此我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更多精彩,更多好書,盡在'5 1 7 Z 。 c O m'
春雪瓶:“南海邊上一個小部落。”
這時,場裡那中年漢子已將地上的銅錢拾撿完畢,正要去收拾繩索架時,那外邦漢子忽然一聲呼說:“朋友,且慢!我有話說!”他隨即步入場中,走到那中年漢子面前站定,冷冷地盯著他,問道:“這些錢都是你出賣拳技得來的嗎?”
中年漢子不解他所問何意,一瞬間竟答不上話來。
外邦漢子又說道:“我是問:在貴國公然可以用拳技來當眾賣錢嗎?”
中年漢子聽他說了“貴國”二字,神情立即警惕起來,肅然說道:“拳技也是百藝之一,以藝換錢謀生,有何不可?”
外邦漢子冷然一笑:“在敝國,國人皆視拳技武功為國寶,以精到一技為尊,擅長一器為榮,決不容隨地作場,恣意斂財。不想貴國竟如此作踐武功,難怪貴國素以高深精妙而名揚四海的拳技武功,而今競致一蹶不振,再已無法與東南諸國一爭雄長了。”
中年漢子忿然作色,說道:“我國曆代一向重文尚武,更重文行武德。作場賣藝,原是以武會友,圍看的多是行家裡手,我來既是向大家討教,也是藉此磨練自己,這正是發揚武功,哪能說是作踐!你既口出大言,如此小看我國武功,我這個一般賣藝之輩,就和你一較如何?”
外邦漢子嘴邊隱隱露出一絲輕慢的笑容,冷然問道:“你比金刀馮茂如何?”
中年漢子不由一怔,說道:“馮老前輩是早已馳名幽燕的武林高手,我怎能比得上他!”
外邦漢子傲然一笑:“我已和你那位馮老前輩較量過了。他只接到三十六招便敗了下去,我還留著三十六招在等你們傳說中那位天下無雙的李慕白呢!”他隨即從身邊摸出幾粒瓜金,攤在手裡,又對中年漢子說道,“我看你武功也還有點根底,只賣得幾十枚銅錢,未免太賤;我這幾粒瓜金,算是對你功夫的估價。”他說完這話,將瓜金往中年漢子腳下一拋,隨即轉過身子,昂然而去。
中年漢子氣得滿臉通紅,趕忙俯下身去,拾起瓜金,奔上前去,攔住那位已經走出人群的外邦人,將握著瓜金的手掌舉到他眼前,衝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著:我技藝雖然不高,對自己的鄉親可以分文不收,但對你來說就是金不換!”他話音剛落,隨手便將那幾粒瓜金往他面前一甩,隨即一轉身,昂首闊步地走回場裡。周圍人群裡立即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蔡么妹激動得滿臉緋紅,適才還在恨恨連聲的咒罵好個外邦漢子,立即又轉而為那中年漢子的行為雀躍歡呼。
春雪瓶一直在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情景,每一個細小的動態,每一句話語,她都留心到了。她對那外邦漢子的狂言傲態,以及他那對華夏武術所流露出來的輕慢神情,也不由激起她心裡一陣陣的震怒和憤慨,但她不願輕舉妄動,更不願在這兒和他交手,她終於強忍住了一腔的怒火,並不讓自己的憤怒在這一切都很陌生的地方表露出來,她已從那外邦漢子最後所說的一句話裡,猜出了王爺派人四出急於要尋訪李慕白來京,可能與這外邦漢子有關,興許正是為了對付他才派人去尋訪李慕白的。春雪瓶雖然也摸不透這外邦漢子究竟有多麼高深的武功技藝,但她卻也曾在西疆看到過南海一帶部落的擊技和刀法,識得他們的擊技、刀法的特點,知道它們的長處和短處,她確信它們是無法和九華秘傳的拳、劍相比的。使春雪瓶感到驚詫的是:那外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