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隨即斜過臉來,瞅著鐵芳含笑說道:“你真要隨我學藝?那你一年後便到西疆來。不過,咱倆得先把話說好:一同練練可以,拜師我可不興!”
鐵芳高興萬分,立即應道:“好,一年後我一定到西疆找你去!咱們一言為定。”
極度的欣慰和喜悅,有時會使人陷入沉默,在沉默中享受,在沉默中神往,在沉默中遐思。
春雪瓶和鐵芳也在突然激起的一陣喜悅中沉默下來,兩人都呆呆地望著篝火,春雪瓶在抱膝遐思,鐵芳在危坐神馳。閃閃的火光只驅起了近旁四周的黑暗,卻使整個荒林變得更加幽深。透過疏枝還可看到祁連山巔積雪,還可望到夜空星星,這裡簡直成了神秘的世界。
春雪瓶雖然自幼即在渺無人跡的深山老林里長大,並也曾多次在荒林裡的篝火旁邊度過漫漫的黑夜,但每次卻都有她母親在她身旁,她才不會感到孤寂和恐懼。對她來說,她的母親便是她的一切。母親在她心裡,便是愛,便是歡樂,便是溫暖,便是無畏!今晚她母親並沒有在她身旁,夜這麼黑,林這麼荒,四野又這麼陌生,可她並沒有感到半點恐慌與寂寞,心裡卻仍在跳動著歡樂,仍裝滿了溫情,裝滿了愛。春雪瓶想著想著,她不禁對自己也驚疑起來,突然在心裡暗暗驚呼一聲:“天啦,我這該不是對母親的背叛!”
一直在默默沉思著的鐵芳,突然轉過臉來問她道:“你在想些什麼?”
春雪瓶毫不遲疑地:“在想我母親。”
鐵芳:“啊,咱們想的都一樣了!我也在想我的母親。”他默然片刻,又悽然說道:“你想你母親一定想得實實在在,我想我母親只能是虛無縹緲。因為我連我母親是什麼樣的容顏也一點不知道啊!”
春雪瓶知道她剛才的答話又觸及他的舊痛了。她本想立即用話引開,可她又轉念一想:這樣一個七尺昂揚的少年漢子,哪能老揣著滿懷的哀痛和憂思立身行事!不如讓他把鬱隱在心的不幸身世全說出來,需要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