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小說:春雪瓶 作者:溫暖寒冬

春雪瓶趁鐵芳忙著砍柴之際,從地上捧來許多幹燥的落葉,將它們厚厚地墊在一株大樹腳下,又從皮囊裡取來一張貂裘,將它放在身旁,以備半夜禦寒之用。她一切安排停當,便坐下身來,凝視著鐵芳那正揮劍砍伐樹枝的背影,驀然問,她和母親下天山前夜在樹林中的那些情景,突又浮現在她眼前。也是這樣一般幽靜的樹林,一般明亮的篝火,特別是鐵芳那雄偉的身軀,那正在揮臂砍臂的背影,都與當時的情景一般無二。一瞬間,春雪瓶竟恍如置身天山,夢迴舊境,那正在砍柴的已不是鐵芳,而是羅大伯,半絲不差,一毫不異的羅大伯!春雪瓶不禁看看她身旁,旁卻不見有她母親。她正迷恍間,鐵芳抱著一大抱樹枝來到了她的身旁,將樹枝往地下一摔,拍拍手,說道:“夠燒個通宵的了!”那舉動,那神態,那語氣,甚至那面容,簡直和羅大伯像極了!春雪瓶愣住了。她張大了眼睛,眼裡閃著驚異的神色,緊緊地盯著鐵芳,竟差點叫出聲來。

鐵芳雖已看出了春雪瓶神色有異,但還以為她是在驚異自己砍柴靈快,便得意地笑了笑,說道:“看,我這不是很快地也就學得了一些山氣!”

正在暗自驚疑對鐵芳凝神而視的春雪瓶,聽了他這話,也不禁開顏一笑,趕忙鎮下神來,說道:“你過去沒有幹過這樣的話吧?!”

鐵芳:“過去雖不曾幹過,可現在學也不難。”

春雪瓶又瞅著他笑了笑:“彆嘴硬,看你已經累得滿臉是汗,還不快擦擦。”

鐵芳探手人懷摸了一會,忽然摸出一幅桃紅色的綢帕來,剛一抬手,他一瞥見,連忙又將它揣進懷裡,另換出一幅白色汗巾,這才往臉上擦去。

春雪瓶在旁早已看得清楚,心裡不竟一怔,也不多加思索,瞅著他不無譏意地說道:“你怎會有那麼鮮的一副手帕?還是桃紅色的呢!”

鐵芳似未聞,沒吭聲。

春雪瓶又緊追一句:“男兒漢怎麼會去選購那種只有女子才用的東西!興許是別人贈送給你的吧!”

鐵芳斂去尚留在臉上的一絲笑容,肅然說道:“不是送,是一個撫養我成人的好心的女人臨終時留給我的一幅表記。”

春雪瓶雖然不甚懂得他所說的“表記”二字的含意,但她卻已從鐵芳那嚴肅認真的神情裡,知道這可能與他不幸的身世有關,自己又觸及他的舊痛了。她一邊暗暗責怨自己,一邊忙又說道:“既然如此,你就該好好珍藏才是,懷裡豈是收藏東西的地方!”她還不等鐵芳答話,又指著樹旁說道:“到火旁坐下歇歇,剛出過汗,久立最易受涼。”

鐵芳順從地踱到火旁,在她鋪墊得厚厚的落葉上坐了下來。春雪瓶也靠近他身旁坐下。鐵芳愣著篝火出了會兒神,忽然抬起頭來望著春雪瓶,說道:“姑娘,你母親一定是一位非常賢良慈愛的母親。”

春雪瓶十分欣慰地:“是的,賢慈極了。”

鐵芳: “你也年紀不大,你母親怎會讓你獨自一人出外遠行?”

春雪瓶: “我母親相信我,不管我走到哪兒都不會遭人欺侮。”

鐵芳連連點頭:“的確也是如此。我兩年來也闖蕩了不少地方,卻還不曾見到過有誰能有姑娘這樣不凡的身手。”

春雪瓶笑了笑:“你休誇我。這隻怪那 和我交手人無能,哪是我有什麼不凡的身手!”

鐵芳沉吟片刻:“姑娘休要自謙。我自己雖然本領不高,但對別人還是識別得出來。姑娘的拳技劍法真可算深不可測,只是不知你是從誰人手裡學來的?春雪瓶不便實說,卻又不願說謊,略一遲疑,只好含糊應鐵芳不勝欽羨而又自慚地說道:“我自恨武藝不高,功夫太淺,兩年來遇事總感力不從心,技不如人,我要能有姑娘那般本領,我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春雪瓶心裡突然盪漾起一片暖的漣漪,是憐惜,是情誼,是殷望,還是祝福,她一時也弄不明白。她只覺自己身旁這位憨厚而誠樸的少年,需要她關心,需要她鼓勵,也需要她的幫助和愛護。春雪瓶微微移動了下身子,充滿溫情而又真誠地說道:“你有血性,又有極好的膂力,若能尋個名師指點,定能練出一身好武藝,將來也一定能幹出一番烈烈轟轟的事業來。”

鐵芳瞬了瞬春雪瓶,微微一聲嘆息,說道:“我和姑娘旅途相逢,不巧各自都有事在身,不然我就拜姑娘為師,隨姑娘學藝去。”他又是一聲輕微的嘆息,補了一句,“都怪我緣薄!”

春雪瓶聽他又說了個“緣”字,映著火光,臉上也不禁又微微紅了一下,羞澀只短短地一瞬便被她隱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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