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了什麼樣子,來日定是子嗣艱難,不早做打算怎麼成?”
太夫人是將話往內宅扯,季青城卻將事情與外面掛鉤:“總歸是兵部侍郎府中的人,怎麼能來季府做妾?這話傳出去,旁人豈不是要說我眼高於頂,對爹的名譽也有損。娘,這件事您就聽我的吧。”
“我看啊,這件事你就聽我的吧。”太夫人的語氣也轉為不容置疑,“人是什麼都能忍,忍不了過不了的那一關,不外乎是個情字。樂芊那孩子在龍城便對你有意,實在是怪可憐的。若來了府裡,也不會與昔昭爭什麼,而且還不似昔昭手上那麼多事,能夠心無旁騖的服侍你——哪個男人身邊不是三妻四妾,你又怕什麼呢?”隨即又問,“是不是昔昭和你說什麼了?”
季青城卻不順著話題說,只強調自己的想法:“昔昭在府中這許久,裡裡外外都不遺餘力的打理,身子不好,何嘗不是因此而累的。”說著站起身,“許府那邊,就煩勞您回絕了吧。”
許太夫人加重了語氣:“我做不到!”
季青城語氣依然平靜,卻也不容人質疑:“娘,我也做不到。”
母子二人不歡而散。
第二日,衛昔昭記掛著衛昔晴的婚事,便又回了衛府一趟。
恰好,衛昔晴就在正房和許氏說話。
許氏尋了個藉口,出去了,給姐妹兩個說話的時間。
其實衛昔昭是來想問問衛玄默的意思,眼下這情形,她便笑著問衛昔晴:“父親得知後,是怎麼說的?”
“父親說由母親做主便是。”衛昔晴稍稍有些羞澀,但目光沉靜,笑道,“大姐對家中的人,看得最是通透,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大姐必然明白。”
“我明白。”衛昔昭點點頭,叮囑了一句,“日子總歸還是要你自己經營,我也相信,你會盡心。”
衛昔晴便又笑著點頭稱是,“我求的,也只是嫁的體面一些,日後能過衣食無憂的日子。”
衛玄默今日去外面辦事了,衛昔昭等了些時候,見還不回來,便告辭出門,途中細細想了一番,去了寧王府中。
寧王王妃待人很是客氣有禮,得知衛昔昭是來見裴孤鴻的,便要親自為衛昔昭帶路,“他在後花園裡住著——他想的多卻想得開,不是什麼明白人。將軍夫人來了正好,若能提點他一二,是最好不過。”
衛昔昭心內狐疑,面上笑著阻止了寧王王妃,“不必煩勞您,找個人帶我過去便可。”
裴孤鴻住在後花園一處幽靜的小院兒。
有人進去通稟,遲遲沒有出來,衛昔昭便徑自去了室內。
到了室內,不由驚訝。
這要定親娶妻的人,在室內懸著衛昔晽的畫像,陳設中有許多衛昔晽喜歡的物件兒。
不知為何,衛昔昭心裡升起了一股無名火。
這算是什麼?做出情深意重的樣子來給誰看?
蕭晨逸駕崩之後,衛昔昭曾去過柳園,那裡和此處亦是大同小異,可又有什麼用?他曾真正為那份思念付出過什麼?她看了沒有感慨,只覺諷刺。
此刻亦是,諷刺之餘,心頭還有幾分輕蔑。
裴孤鴻正歪在醉翁椅上喝酒,看到衛昔昭笑道:“我不想見你,因為我知曉你是來做什麼的。你是來為你的四妹看看情形,勸說我娶了她之後好生待她,是不是?”
“倒也不全是。”衛昔昭笑著走到一幅畫前,抬手取下。
“那是我在龍城時就畫下……”
衛昔昭將畫像一扯為二的聲音,打斷了裴孤鴻的話語。
裴孤鴻看了急起來,搖晃著起身,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瘋了不成?”
衛昔昭轉身之際,又將桌案上的水晶雕飾拂下地。水晶發出悅耳的聲響,碎在她腳下。
裴孤鴻愈發生氣,鐵青了臉要指責。
“糊塗東西!”衛昔昭冷聲道,“我三妹自有人每日惦記著,還輪不到你來惺惺作態!”
裴孤鴻怒道:“混賬!跑來我這裡撒野!你給我滾出去!”
“我是來救你這條爛命的,若不是你與昔晽一度算是親近,誰要理會你?!”衛昔昭亦是寒了臉,“你每日想著的是誰?是當今皇上的亡妻、如今追封的唯一的皇后!皇上能給予她最為尊貴的身份地位,你又能給她些什麼?!即便是她是枉送了性命,你又為她做過什麼?那些害她的人,你幫她懲戒了幾個?到底不還是皇上給她報了仇麼?”
一番話讓裴孤鴻理屈氣短,沉了多時,才頹然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