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對你自己食言的話,我怎會看不起。”衛昔昭淡淡地笑,“我心中敬慕的、痛恨的、厭惡的,是處處為我著想或處處算計於我的人。誰若是對我施以毒計,我的確是會看不起他,且一生都不會原諒。”
“不會原諒,這話怎麼講?”莫兆言想讓自己忽略那杯茶,眼角卻控制不住地時時去看。
“未到那種情境,我也說不好。也許是以牙還牙,也許是魚死網破,總之,不會讓人如願就是了。”衛昔昭意味深長地笑,“說這些做什麼,你又不會對我食言,更不會算計於我,是不是?”
莫兆言的臉色有些發白,“若是……若是有人迫不得已之下,只想和你一生相守才出下策做出糊塗事呢?”
衛昔昭失笑,“我才多大?這麼早就有人惦記著我的一輩子了?是想給我榮華富貴,還是讓我一生悽苦?是前者倒也罷了,是後者的話……”搖頭苦笑,端起茶來,拈起蓋子,聞著茶香。
莫兆言怔怔地看著她,在心裡回想著她方才的每一字每一句,問自己能給她什麼。沒來由地對她魂牽夢繞,每日掛懷。想早日得到她的相依相伴,想每日看到她純淨無暇的笑臉。可她如果名節毀在自己手裡,那般賞心悅目的笑,還會如花綻放麼?她又肯忍受著別人的奚落嘲諷嫁給自己麼?
不會,絕對不會的。
自己曾經對她說的話,就是一句也不能兌現了。自己曾經立下的鴻鵠之志,怎麼就在衛昔昀和二姨娘的一番旁敲側擊之後而淡忘了?
真的要做出褻瀆她的齷齪事麼?
衛昔昭緩緩端起茶盞,送到唇邊。
莫兆言猛地起身,抬手打落了她手中的茶盞。
茶盞落地,碎在地上。
“你這是……”衛昔昭驚訝地看著他。真的沒想到,他會在最後關頭反悔。茶,她本就不會喝,意外地是他的出手阻止。
“這茶……”莫兆言濃眉緊鎖起來,身形搖晃著,視線緩緩落在面前的羹湯碗裡,“這湯……”這湯裡有迷藥!
“怎麼了?茶怎麼了?湯又怎麼了?”衛昔昭語聲急切,“難不成,難不成都被人暗中做了手腳?”
“幸虧……幸虧你沒喝這湯,否則……”莫兆言的身形倒在地上。
“你怎麼了?你醒醒!”衛昔昭走到他近前,搖晃著他的身形,確定他已昏迷,這才眯了眸子,輕笑起來。
“小姐!”
藏在西次間裡的沉星落月趕了過來。
“只希望莫公子別一睡就睡個三五天。”落月心裡沒底,“奴婢也不知在湯裡放多少迷藥合適。”
“管他呢,依我看,睡死都活該!”沉星踢了莫兆言一腳,“沒安好心,即便臨時反悔也是該死!”
衛昔昭吩咐道:“先別管這些了,把他弄出去,記得別讓人起疑。”
沉星落月又喚來幾名婆子,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莫兆言和他帶的東西裝進一個竹筐裡,在他上面隨意丟了些水果,之後用布罩起來,由兩個婆子抬出了玲瓏閣。有人問起,只說是衛昔昭送給莫兆言的一筐水果。
末了,幾個人高高興興地去了花廳,玲瓏閣裡只留了衛昔昭和兩名小丫鬟。
很快,玲瓏閣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
天色已經昏黑,玲瓏閣廳堂裡亮起燭光,過了大約一刻鐘,又被熄掉。
衛昔昀得到訊息之後,立刻去了許氏房裡,言之鑿鑿地請許氏帶人去玲瓏閣捉jian。
許氏雖然有些懷疑衛昔昭會不會這麼容易就上當,可走一趟對她來說全無壞處,便帶著許樂芊、許樂瑩和正房一眾下人前去。正房內,可算是傾巢而出。如果看到的真的是衛昔昭狼狽不堪的情形,那麼親眼見到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如果衛昔昭逃了過去,那麼,她這當家主母就要聯合衛昔昭,懲戒這個毫無心計、連利用的價值都不具備的衛昔昀了。
衛昔昀壓不住急切的心情,喝退了阻攔的小丫鬟,第一個衝進玲瓏閣室內,命人點燃燭火。
室內亮堂起來,衛昔昀本想執燭火衝到寢室,可在看到靜靜坐在羅漢床上、輕搖羅扇的衛昔昭的時候,嚇得驚叫出聲。
衛昔昭語聲鎮定、清冷:“來我這裡都不用人通稟了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衛昔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開口講話。
衛昔昭反問道:“依你看,我該在哪裡?”
許氏緩步走進來,見衛昔昭眸子清亮,神色從容,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