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封信箋,“寫在明面上的兩封家書,屬下明日一早去交給太夫人,夫人別顯露出什麼。這一封,是將軍單獨寫給夫人的。”
衛昔昭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後回房,在燈下看信:
途中駐紮城外,夜赴城中,拜望故友,月光傾城。
月光傾城。
昔昭,此四字之中,你我相連。
無你在身側,所過城鎮,皆是暗色深淵。
來日相聚時,即便無月,亦是風月琳琅。
你在心中,一刻不曾忘。
別離日,莫傷懷,來日所得,只換與你攜手此生。
歸期未有期,然必回你身側,擋你餘生風雨。
有妻等,有英雄為伍,此戰必捷。
安穩度日,珍重自身,為夫唯有此願,望如願。
盼安好。
一百多個字,衛昔昭反覆看了多時,在他離開之後,直到這晚,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
第二日遇到蕭龍渄,只見他一臉藏也藏不住的喜色,衛昔昭以為是他也接到了來自軍中的信箋,也就沒問。
卻不想,蕭龍渄喚住她,笑道:“猜猜看,我今日為何這般愉悅?”
衛昔昭停下腳步,又打量他幾眼,“能否透露是為公還是為私?”
蕭龍渄仍是掛著和煦的笑,“你既然這麼問,便一起猜猜看,猜中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第105章 (二更)
衛昔昭琢磨片刻,才意識到蕭龍渄在宮裡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今日已是反常。能讓他高興成這個樣子的事,“是不是昔晽……”
“是,昔晽有喜了!”蕭龍渄笑著頷首,“我先去給父皇報喜。”
衛昔昭挑了挑眉。這兩日倒是喜訊不斷,可她怎麼就是高興不起來呢?
見到皇帝的時候,衛昔昭也提了提三夫人有喜的事。
蕭晨逸聞訊笑容愉悅,“你們家中都有好事,也是好兆頭。”隨後給了衛昔晽許多賞賜,又遣了一名太醫每日去燕王府給衛昔晽把脈。而季府那邊,他看著衛昔昭和季青城的面子,以太后的名義賞了些東西過去。
就是要當祖父的人了,真正意識且面對這一點的時候,蕭晨逸的心境莫名地變得不同。
以往,膝下諸位皇子各懷心思,娶妻後也不肯為皇家開枝散葉,是因為對於他指婚的女子並不中意。他能猜出,若是哪一個繼位登基,皇后的人選必定不是與他們拜堂的那一個。如今,也只有六子龍渄打破了這個先例。
他是自心底高興,因為能夠想見到太后聞訊後會是如何歡喜。
日後做了祖父,就意味著真的老了吧?年紀從來不能衡量一個人的心境。真的老去,是不是要如太后那般,滿心盼著哪裡都是一派喜樂平寧?
斂起思緒,他帶著蕭龍渄去了太后宮裡,衛昔昭適時告辭出宮。猶豫多時,還是沒去看望衛昔晽,讓轎子回府。
太夫人的房裡,二夫人、三夫人正在觀看皇帝賞的物件兒,一面看一面嘖嘖稱讚。
衛昔昭給太夫人行禮之後,二夫人便殷勤地遞過一杯茶,“定是大嫂在皇上面前提及,皇上才給了這麼多的賞賜。有大嫂在,我們也都跟著臉上有光。”
衛昔昭只是淡淡一笑。這話聽著是稱讚,其實是隱晦地挑撥,她若順口搭腔,便要得罪人了。
三夫人聽了,暗生不悅。
二房這叫什麼話?
好像是季府的人都依仗著衛昔昭才能得到皇上的恩賜似的。即便是感激,也要感激自己命好嫁入了名門,感激國公爺和太夫人調教出了季青城那樣的人物。得了賞賜和衛昔昭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因為太后垂愛,皇帝出於孝心才不得不高看她一眼的。
國公爺的公爵是要世襲的,而季青城已經是人上人,必然不會再惦記一個公爵。來日要世襲公爵的,只能是身為嫡次子的三爺。皇帝雖然沒見過三爺,想來也已經想見到三爺日後世襲公爵為國效力的那一日了。這賞賜和這一點恐怕是密不可分的。
念及此,三夫人岔開了話題,對太夫人笑道:“娘,兒媳近日總是愛吃酸的,可府裡的廚子還有小廚房裡的人做的都不是很可口,這嘴裡啊,總是沒滋沒味的。”
“愛吃酸的是好兆頭,酸兒辣女啊。”太夫人拍拍她的手,“府裡的不合口,你就吩咐下去,讓她們按著你的意思為你準備。”不要怪她疼愛三兒媳,單是每日那一聲聲娘,就讓她分外受用。而長房和二房呢?從來是能免則免的。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