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水窮處 作者:鼕鼕

我面對這張紙,想了想,又用筆劃去了“王曉萌”和“吳敏”二人。因為王曉萌不久前才給我來過電話,如果她有了我的孩子,就不必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了;而吳敏呢,我們一直有聯絡,至今還沒有完全斷絕關係,她就更沒有必要這樣做了。我的目光最後鎖定在剩下的三個人身上。分手以後,我和她們完全失去了聯絡,最重要的一點是,分手的前夜我們過得十分放縱。我確信,這個神秘的女人應該就是她們三個人中的某一位,至少,透過她們我可以無限接近那個“她”——那個我曾經愛過、現在恨著我的神秘女人。

我有些激動起來,拉開抽屜,將七封信件裝進包裡,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資料夾,按鈴叫小柳進來一下,破天荒地微笑著向小柳交代了一些近期要處理的公司事務。

回到家裡,“花生”跳起來,前肢趴在我膝蓋上,不停地搖尾諂媚。想到馬上就要出門,也許很久見不到她了,不禁心生愛憐,蹲下來撓了撓她柔軟暖和的肚皮。我進臥室收拾了幾件也許在路上要穿的衣服,以及一些簡單的日常生活用品,輕便的旅行箱包很快就塞得鼓囊囊的了。我拎著包走到門口,回頭掃了一眼這個家的全貌,目光在牆壁上的那張合影鏡框裡停頓了一會兒,我看見照片裡的我在笑,但笑容不夠自然,楊芬也在笑,笑容卻很清澈……我嘆了口氣,砰地帶上了房門。

在前往樊城的路上,一團陰雲始終罩在我的頭頂。我在臨上高速公路前百米處的那個便民餐館簡單地吃了份盒飯,外加一根炸腸和一枚滷雞蛋,然後過去給油箱加滿油,繼續朝前方進發。沒想到,走到半路上肚子劇烈地疼痛起來。起初,我猜測可能是吃了什麼不潔食物所致,後來發現疼痛的部位從下腹一直蔓延到了胃部,整個腹部都難受起來了。

我在岔路嶺加油站停下車,捂著痙攣的胃部去向那裡的工作人員求助,一個穿藍色工作服扎馬尾辮的年輕女孩把我引進屋子裡,她友善地倒了杯熱水給我喝了,問我哪裡不舒服,我回答說估計是腸胃出了問題。她拉開抽屜,裡面有許多小瓶子,她從中找出一個滿是油汙的白色塑膠瓶,用一張紙巾隨便蹭擦了幾下,遞給我,“這裡面還有一些胃黴素,也許對你有用吧,”說著,她又給我倒了一瓶白開水。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出一把藥片塞進嘴裡,囫圇吞嚥了下去。女孩見我這樣,她憂心忡忡地望著我灰白的臉色,問我準備開車去哪兒,我說樊城。她抬頭朝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經陰沉了下來,“說不定會下雨的,你看,那裡有一團陰雲呢。”我問這裡距離樊城還有多遠,她回答道,二百三十公里左右。她看了看我的車,說道,你大約還得開三小時,撐得住麼?我用手掌揉了揉胃部,感覺似乎好了些,就笑道,我得趕路了,謝謝你的藥,要不,等我回來再還你一整瓶吧。女孩說哪能吶,不要你還的,如果對你的病管用,那我太榮幸了。我再次道謝,目光不經意地落在桌面上的一張國內交通圖上,我走過去瞅了幾眼,問道,能不能把這張圖買給我?女孩笑道,你拿去就是了,這圖不值錢的,站裡還有好幾張呢。本來我想掏十塊錢給人家,但又擔心把簡單的事情弄得庸俗化了,就拿了地圖,邊摺疊邊說道,我一定還回來的。

雨果然在我離開加油站不久就下了起來。這場雨下得有些稀疏,雨點卻顯得格外大和響,一滴一滴砸落在擋風玻璃上,然後在灰塵中炸開。刮雨器費勁地來回搖晃著,使玻璃表面蒙上了一層膠狀泥漿。此刻,我的心情倒是平靜下來了,甚至產生了一種聽天由命、隨遇而安的祥和感。吃下去的藥還真管用,腸胃居然不再像先前那樣痛了,只是小腹還有些脹氣,並伴隨著某種難以確定具體位置的隱痛。這條路上車輛不多,我加快了車速,看看時針,猜想若無意外,八點鐘之前趕到樊城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

這是我第二次來樊城。第一次還是在十年前,那時我才二十六歲,正是一生中最荒唐的季節,周圍繁花似錦,前途歧路叢生。根據省教委“關於青年教師下基層鍛鍊”的指示,我們一行四人被學院派往樊城渡口中學支教,除我以外,其他三位均為女生,我理所當然被指定為這個“支教”小組的組長。我在大學學的是古箏古琴專業,小車是二胡專業,小馬是鋼琴專業,小潘是從另外一所大學畢業分配到我們學院的,在文化基礎部擔任馬列教員。渡口中學在樊城只能算是一座普通中學,但它的音樂和美術特長班卻辦得不錯,在當地很有影響,每年春天他們把特長班的學生帶往省城參加聯考,每年都會有一些孩子考上北京、上海、武漢和西安等地的音樂、美術學院。等我們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