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部,久久伸出一手撫著她的臂膀,“該道歉的人是我,我知道你沒醒,所以我剛才的指控很不負責,因為我的確是佔了你的便宜,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偷襲你。”
那綾聞言不自覺地將頭抬起,防衛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問“下次,你說下次是什麼意思?還有,光道歉不夠,你還沒解釋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腦筋打結,猜不到嗎?”
“你不好意思說,要我猜是嗎?”
他冷眼看著她蔥秀的手指擱在唇中央,慢吞吞地說:“小姐,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那種‘有話卻不好意思說’的人,我再一次告訴你,這是我的床,我話已說得很明白了,你再不接受事實,請你先去浴室裡拿鹽粒把耳朵掏洗一下,回頭再來聽我解釋。”
那綾猛地往床裡縮了一下,防備地看著少了一寸被單遮掩的他,說:“你不叫RAY?”
“那是我的英文名字,除了移民局的官員外,連我自己都不常用,至於其他中外籍友人都叫我齊放。”
“齊放?住這裡?”那綾慎重地問,目光略瞟了室內,迅速轉回來瞪著他,良久,又再補了一句,“換句話說,你就是那個本來接受我的實習,卻半途改變拒絕我來,後來又突然改變主意要我來這裡為你工作的那個總監!”那綾想想不要,兩手認真地在空中兜轉著,似乎希望能撓出一點邏輯出來。“等一等,於姐告訴我你願意供吃供住供薪水,但她可從沒跟我提過,我白天除了當你工作上的實習幫手外,晚上還得負責幫你溫床。”
“因為我沒告訴于敏容老實話,若跟她說明,她不會要你來,你壓根兒也不會走這一趟,我要你來,是希望我們之間有一個真正在一起相處甚至了斷的機會,合就聚,不合則散,而不是隔著太平洋聊一些小孩子的話題,話談不順就猛掛對方電話,害對方抽筋。為了讓你很快適應此地的生活,我自作主張幫你報了短期的語言課程,因此,我不需要你白天當我的助手,我已經另外物色到一個更適合的人選,準備頂替安妮的工作……”
那綾不可置信,劈頭粗魯地吹了他的話,“等等,你說什麼,你另外特色了人選!那你騙我來紐約這裡幹什麼?當一個會說洋文的性奴隸嗎?你連我的工作情況都沒看過就把我否決掉了。”那綾氣得水珠子都浮出眼眶了,“知道嗎?我從沒覺得自己給人這麼汙辱看輕過。在臺北的美容工作室,有些女性顧客的老公私底下暗示過我,有意要包我做小,其中不乏有錢有權的董事長、總經理之流,我沒考慮便回絕了,而你竟敢跟那些厚顏的男人一樣羞辱我!我以為你不同,沒想到你比他們更糟糕,甚至不自量力!”那綾跳下床,從這頭走到另一頭,開啟行李箱裡急迫地抓出幾件衣服,安心地藉著睡衣的屏障,背對著他穿戴起來。
“你結論下得也未免太快了些。”齊放也從這頭下床,打算繼續解釋。
那綾趕忙從床下撈起一件西裝褲,往他結實漂亮的軀殼丟去,“吊兒郎當先生,你褲子若沒穿好別來跟我羅唆。”
不到幾秒,他黑著一張臉毫不害羞地當著她的面穿上西褲,裸著上身走到她面前。
她一臉嚴肅,扭身躲開他後,又抓了散在地上的襯衫往他頭上丟去,“衣服穿上我再聽你說。”
齊放平空撈到衣服,火大了,“警告你別再這樣對我丟衣服,要穿不穿我自己來決定。”但他還是勉為其難地套上了襯衫,在她發言前,食指一豎堵住她即將脫口的話,“襯衫要扣不扣也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那綾此時已穿戴好,白襯衫配上黑色長褲,清雅俐落的打扮,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飯店清房的服務生。
“我也許真是個差勁的人,你說我無恥也好,說我不自量力也罷,我都不在乎,因為我的確不是個行為端正的完人,既然不是,我也不會裝是。就跟我沒錢,也絕對不會打腫臉充胖子的道理一樣,我的確沒有象你剛才所提的那些金礦銀山一樣闊綽有本事,可以無條件地讓你到第五大道名店待的卡迪兒或蒂芬尼去挑鑽石,就算我能,也不見得能讓你心動。”
這倒是真的,對那綾來說,一袋晶瑩剔透的琥珀薑汁涼麵比鑽石更能打動她的芳心,但是至今除他以外,她尚未碰到一個瞭解她童心未泯的男人。
齊放見她沉思不語,平心靜氣地說:“我只知道這幾個月來,隔著一個海洋和一個美洲大陸,我們曾有一度談得頗情投意合,那種談情不說愛的無性交流方式對你這種夢幻式的少女來說似乎行得通,但對我即是一條死衚衕,因為新鮮感一過,我會覺得這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