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豪本人麼?”
“哈三掌握不住李燕豪。”
“對了,李燕豪不是那麼好碰的。”
“格格跟哈三不同,格格‘北天山’習藝十八年——”
“嬤嬤,我對我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北天山’習藝一十八年,論大,我的胸蘊可以安邦定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等閒小事;論小,我的絕學可以稱尊宇內,縱橫江湖,睥睨武林,輕而易舉,可惜只可惜,這種驕傲的想法是在我沒碰見李燕豪之前——”
“格格太高估他了。”
“一點也不,對他,我瞭解得也很透澈,我跟他同屬跟隨異人習武,但習武與習藝就有那麼大不同,論天賦,我跟他在伯仲間,應是並稱一時瑜亮,但我的師父對我的要求,就遠不如他的師父對他的要求嚴格——”
“何以見得?”
“顯而易見,我貴為皇族,自小難免嬌生慣養,吃不下多大苦,礙於我的身份,師父也不便督促過嚴,他就不同了,‘虎符劍令’身負血海深仇多少年,他的衣缽傳人不只是繼承他的絕學而已,還要繼承他領導匡復大業,他選繼承人,自然是嚴得近乎苛,一旦收徒,即便是塊凡鐵,也要在烈火爐中把他錘鍊成一塊精鋼,何況李燕豪他並不是一塊凡鐵,這麼一來,習武與習藝就不同了,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會遜他一籌的原因所在。”
“老奴斗膽,不敢相信——”
“嬤嬤,我是個實事求是的人,說他高我一籌,憑的不是這些,我試過他,確確實實,我遜他一籌。”
“格格忘了,您身邊還有老奴跟老單。”
“說句話嬤嬤別不愛聽,你跟單老雖然跟‘虎符劍令’都是同一輩的人物,你們倆一正一邪,當年也都震懾武林,但是如今,只怕你們倆在這位‘虎符劍令’傳人的手下,難以安安穩穩的走完十招。”姬凝翠臉色一變,沒說話。
“嬤嬤別不服,你儘可以找機會試試。”
“老奴不敢,然則格格的打算是……”
“哈三的智取,我比哈三兜的圈子還要大,放得線還要長。”
“老奴敢問其詳。”
“如今完全跟李燕豪他站在一條陣線上,助他奪回‘虎符劍令’。”
姬凝翠吃一驚:“格格,若是讓哈三知道您的身分——”
“他不會知道的。”
“若是大內知道了——”
“天塌下來自有我頂著。”
“那麼‘青龍社’——”
“‘青龍社’也是個叛逆集團,唯一的不同是它隱藏在咱們內部,只要我常跟李燕豪走,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搭這條線的。”
“那麼將來李燕豪——”
艾姑娘唇邊掠過一絲奇異的笑意,是那麼甜美、那麼動人:“將來有那麼一天,我會用一張看不見的網網住他,捆得他死死的,到那時候,他本人,那塊‘虎符劍令’,還有藏在每一個角落、數不清的叛逆,就都是大清朝廷的人了。”
姬凝翠點頭道:“格格高明,老奴難及萬一。”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要是反過來被他網住了,那也是大清朝廷無可彌補的莫大損失。”
姬凝翠陡然一驚。
艾姑娘嫣然而笑:“說著玩兒的,誰也網不住我的……艾姑娘,誰又會知道我是個‘愛新覺羅姑娘’?”
忽聽車外單超兩聲輕咳傳了進來。
艾姑娘道:“有人過來了。”
隨聽一陣疾速的衣袂飄風聲從車旁掠過,海珠掀開車篷一角後望,只見一名窮家幫的弟兄絕塵而去。
海珠道:“這是幹什麼?”
艾姑娘道:“不管他,單老,什麼時候了?”
單超在車轅應聲道:“日頭快偏西了。”
艾姑娘道:“快到了。”
約摸頓飯工夫之後。馬車突然緩下,最後停住。
艾姑娘拍醒了尉遲峰,笑問:“駝老?睡得好麼?”
尉遲峰赧然笑道:“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只是太失禮了。”
姬凝翠道:“別客氣了,誰叫你是個受傷的了。”
尉遲峰微一凝神,道:“到了?”
艾姑娘道:“大半是,咱們下車看看吧。”
艾姑娘在海珠、紫瓊的攙扶下下了馬車,下車一看,馬車就停在運河上,船隻來往相當繁忙。
李燕豪、蒲天義等走了過來。
李燕豪道:“蒲幫主已派出弟兄打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