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暖閣裡,今天,是她們兩人睡在暖閣炕上值夜。
半夜時分,正屋門輕輕被人推開,琉璃急忙坐起,推了推竹枝,琉璃剛下了炕,平王已經進了屋,琉璃忙曲膝行著禮,平王揮揮手,低聲吩咐道:
“不用值夜了,下去吧。”
邊說著邊進了內室,琉璃怔了怔,悄悄拉著已經清醒過來的竹枝,兩人急忙收拾了,退出屋,帶上了門。
琉璃站在門口,寒風吹來,不禁哆嗦了幾下,忙拉著竹枝,進了東廂房,穿好了衣服,悄悄吩咐竹枝:
“不能歇著了,你趕緊去,讓人準備熱水,讓小廚房隨時等著聽傳喚。我去後倒座裡侍候著,你叫好了熱水,過來尋我。”
竹枝答應著,穿好了衣服出去了。
平王悄悄進了內室,屋角明黃的紗罩籠著一豆燭光,平王盯著屋角的燭光看了片刻,憐惜的嘆了口氣,走到床前,低頭看著緊緊裹在被子沉睡著的李青,半晌,才悄悄拉起被子,躺到她身旁,李青驚醒過來,平王忙把她摟在懷裡,低聲安慰著:
“別怕,是我,我回來了,睡吧。”
李青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往平王懷裡擠了擠,又睡著了。
平王低頭看著懷裡的李青,想著丁二的稟報:
“……泡在血裡,醒過來,就不會說話了……第二年年中,奶孃就死了,說夫人一直到四五歲,都不開口說話,棲霞殿的尼姑說夫人小時候怕黑、怕血,怕人高聲說話……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憐惜
第九十五章 憐惜
“李家二小姐嫁了淮陽王嫡三子。淮陽王嫡三子自小就有重病,新婚當天就死了,二小姐被活殉了,奴才聽李府下人傳,原本淮陽王家求的是夫人,李夫人不知道這三爺是將死之人,才許的二小姐。奴才後來從淮陽王府下人那裡聽說是智然師太給淮陽王妃推薦的夫人,……
……夫人一直住在寺裡,直到去年春天,才進的京城,聽說和如今的二皇子妃沈氏、奚地世子妃文氏,洛城吳家嫡三子婦厲氏交好……”
平王輕輕把李青往懷裡摟了摟,她竟打算嫁給一個將死的人,為什麼?她肯入官,是為了從此斬斷和李雲生、和李家的所有恩怨糾纏嗎?可進了金川府,她為什麼要逃走?她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份,她不想讓他庇佑著她嗎?她準備逃到哪裡去?打算過什麼樣的日子?她想要什麼?
平王用下巴抵著李青的頭,喃喃的嘆息著:
“青青,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李青一夜好睡,卯正剛過不久就醒了。翻過身看著半邊空空的床,昨天夜裡迷迷糊糊,好象平王來過的,秋月掛起簾子,
“夫人今天醒得真是早,爺起來練功去了。”
李青笑著坐起來,秋月拿了件蜜合色大褂給她披在身上,竹葉過來,和秋月一起侍候著李青洗漱梳理後,換了件淡紫色素面小襖,一條白底繡紫色碎花百褶裙。
李青收拾停當,轉過頭笑著吩咐秋月:
“松蘿和松明的缺,讓趕緊鄭嬤嬤挑人補上吧,再多挑兩個年紀小點的送進來調教著,免得你沒人用。”
秋月笑著應了,侍候著李青進了東廂。李青剛在炕上坐下,平王就大步進了屋,李青忙下了炕,上前兩步,曲膝請安,平王拉了她的手,坐到炕上,仔細的看了看她的氣色,笑著說道:
“青青今天倒起得早。”
李青微微有些赫然,她一向無人管束,這懶覺是睡習慣了的,平王看著她露出來的那一點點不自在。輕輕笑了起來,
“往後,青青早上還是應該起得早些,若乏了,午後睡一會兒,才是養生之道。”
李青笑著站起來,吩咐秋月擺飯,轉身曲膝福了福,
“爺,我侍候你吃早飯吧,這早上能睡到自然醒,是我這些年最大的福氣了,我身子弱,等養一陣子,身子好些,再早起,爺看行不行?”
平王眼睛裡閃過絲憐惜,笑著站起來,看著李青溫和的說道:
“我不過就是說一說,青青想睡到什麼時候都行。”
李青笑盈盈的曲膝謝了,陪著平王吃了早飯。
飯後。平王坐在東廂炕上,李青泡了杯茶奉給他,平王接過喝著,吩咐把丁二送進來的匣子拿過來,轉頭笑著對李青說道:
“爺得了樣好東西給青青。”
片刻功夫,秋月送了只紫檀木匣子進來,平王開啟匣子,裡面放著串用幾十個蓮子大小的粉紅色南珠串成的珠串,顏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