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是深秋。沿岸種著的柳樹葉子開始往下掉,稀稀落落的樹枝看起來很是蕭條。
趙景恆沿著河岸一直走,走了沒多久,面前出現高低錯落的小閣樓。青磚白瓦的閣樓倒映在河水之中。如同潑墨山水畫一般精美別緻。
他走到了其中一間閣樓前頓住腳。命毛清初守在門外,一個人上了閣樓。
“錚、錚~~~”
淙淙如流水的樂聲傳來,婉約又空曠。乍一聽來,似皓日沒入人間,又如繁星落入山巒,空曠的山林,只覺高山林立。
樂聲忽然陡的一轉,層層增遞著撥高,頃刻之間,彷彿高山盡收眼底,山林盡在腳下,豪邁之中又帶著幾分狂野。
趙景恆拍著手進來,“好曲啊好曲!”
閣樓之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古箏之前,他臉龐俊美,肌膚如玉,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般,一身氣質清然出塵,讓人乍看之下只覺窒息——人世間怎會有這等美男子呢?
顧逸慢慢的停下撫著古箏的手,抬起眼淡淡的看了看他。
趙景恆討了個沒趣。
“我誇你呢,也不知道表示表示。”他一邊走進來,一邊往桌案邊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今日的事你聽說了嗎?”
顧逸又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看法。”
沒問是什麼事,自然就是知道了。
當然,也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顧七爺。
楊其軒毆打戍衛營的人,如此仗勢欺人,就算傅家不追究,或是說沒膽子追究,但戍衛營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皇帝的十六支親兵,每一支都不好惹。
“楊家怕是要氣炸了,宋煜進了金吾衛,還成了右將軍,他們退而求其次,想要在戍衛營謀個一官半職,沒想到卻也不曾到手。”趙景恆說道,“偏偏那楊其軒又是個不成器的,今日還鬧了這麼一出,那楊青城不得氣得上吊?”
顧逸點頭,“楊家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
先是寧家視他如死敵,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宋家,宋家還有皇帝撐腰,而楊家,皇帝卻是存了心要打壓他們。
趙景恆道,“楊家是一日不如一日,可父皇卻不會讓他們沉沒,一來寧家沒人制衡不行,二來宋家雖剛剛崛起,卻也不可讓他一家獨大。”
制衡之術講究的就是要平衡,不能讓某一方勢力偏大,之前沒有壓制楊家,讓他權勢滔天到這等地步,皇帝早已後悔不已,又豈會再生生的培養出一個楊家?
顧逸笑了笑,“你說得對,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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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其軒與傅漢大打出手,這事很快傳遍了京都。
楊青城氣得拿了板子就要打他,“孽子!你做的好事!”
楊其軒梗著脖子站在正廳,繃緊了臉爭辯道,“那傅漢仗著自己入了戍衛營便不把我楊家放在眼裡,我豈能容他!”
“孽障!”楊青城渾身直打哆嗦,“我說過多少次,絕不可如此張揚,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耳裡!”
他說著就舉了板子就要打楊其軒,沈澤忙勸住他。
“大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他站到楊其軒面前擋住楊青城,“皇上那裡想必已經知道了,我們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吧。”
楊青城扔下板子,冷冷哼了哼。
沈澤又對楊其軒道,“公子,你先把來龍去脈與我說一說。”
楊其軒見老爹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隱瞞,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無非就是他進了墨梅軒,看到傅漢也在,心裡就來了氣,又看到傅漢看中了一方墨硯,於是便要搶過來。
誰知道那傅漢也是個倔脾氣,兩人爭來搶去,最終大打出手。
沈澤沉默一刻,“傅公子可有受傷?”
楊其軒哼了哼,“我的人多些,他傷得比我厲害。”
楊青城聽到這裡又要打他,“孽障!整日惹事生非,我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沈澤又少不得攔住他,“大人,先想想怎麼向皇上交待要緊,戍衛營那邊說不好會怎樣詆譭公子。”
楊青城一甩袖子,狠狠的瞪了楊其軒一眼。
楊其軒縮了縮脖子。(未完待續。)
139 受罰
楊青城還要發作,外面已經有人來報。
“大人,皇上請您進宮一趟。”
這定然是有人到皇上面前告狀了。
“來人,綁了公子!”楊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