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琢磨一下,嘴裡開始發苦。
說起來,去年亂起之時,幫助秦軍守城,實在出於無奈,兵兇戰危,別說在秦人刀槍之下,他們兩家沒那個能力做反。
就算有,他們也不願見周軍破城而入,以當時那個亂勁兒,周軍一旦入城,還真的能分清楚,誰是秦人幫兇,又是哪個心懷故國,對後周念念不忘?
如此得來的一場功勞,是意外之喜不假,但汝州勸農使?
汝州現在的情形,誰不清楚,周軍攻城不得,遂遷汝州百姓南下,戰後汝州地界,可以說杳無人煙。
到是四月間,有人陸續來到汝州,佔據了好多田地,並開始匆忙耕種,今秋也許會有些收穫。
但那些是什麼人?那是大爺都是大秦殿前司禁軍兵卒,這些人能服管?
想到這個,李王兩家來人頭都有些大了,名聲什麼都顧不上考量了,只剩下了滿心的苦惱,卻無人訴說。
兩人默默對視了兩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要知道,一旦官職下來,辦的不好,就是罪名啊……
但胡烈不會管那麼多,說實話,活了二十多年,當數今日最是痛快。
他也拿足了架勢,在他身後站著的兩個男女,看他這副模樣,羨慕之餘,心裡也是暗笑,這位胡都尉,十有**在模仿晉國公的一言一行。
只是,這世上,大將軍趙石只有一位,再模仿,也得不了其人真髓,只有個空架子罷了……
那種內斂到極點的狂暴,幽深的沉甸甸的銳利,顯於光明之下的黑暗,藏在笑意下的猙獰……
吳綠蓑出神的想著,並以其女性特有的敏感,可謂是將大將軍其人心性,刻畫的入骨三分。
胡烈可不知道,背後的兩個年輕娃子,在嘲笑他這個不自量力國武監的前輩。
他神采飛揚,卻故意板著臉,眉頭微微蹙著,努力顯露著自己的威嚴。
他隨意的擺了擺手,讓三個人坐下。
環視左右,嘴角牽動,算是笑了笑,繼續道:“我之前聽了個笑話,跟你們說一說,如今洛陽有人傳言,說什麼文樓之會云云……”
這次他真的笑了,卻帶出了太多的譏誚,“欽差大人慾與河洛賢達共商大事……你們說可不可笑?”
自己沒有人覺著可笑,剛剛有所鬆緩的氣氛,卻再次沉重了下來。
筵無好筵,這是此時眾人對此次文樓聚會的認知,再不會出現其他什麼了,也沒有再想說話。
前車之鑑不遠,這裡沒人心裡不夠數,願意跳出去,做那隻被宰的雞仔……
(有點水啊有點水,但阿草絕對不是故意的,寫著寫著就寫了這麼多,大家忍耐啊,文樓這些章節,必不可少,要寫一段,阿草其實也犯愁,不知道怎麼寫才不水,又能把進度提起來,這個度很難把握,有些地方總不能匆匆一筆帶過吧?)(未完待續……)
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文樓(五)
“你等廣有田產屋宅,盤踞鄉里,作威作福之後,還每每以讀書人自居,誇誇其談,耍弄機謀,以胡某看來,為禍河洛者,以你等為最……”
隨著這些言語,廳堂中的氣氛越來越是壓抑。
話越來越重,地方大族,最怕的其實就是這樣的罪名,盤踞鄉里,威福自專。
事實是這樣的嗎?其實到不盡然。
這裡大多數家族,都不是橫行鄉里的惡霸。
而且,在鄉間名聲都很不錯,修橋補路,資助相鄰,對族人善加約束,不使為禍鄉里等等等等,做的都很不錯。
不然的話,他們的家族也不會到得今日地步。
說實話,也只有那些一朝為官,便雞犬升天者,才是鄉間大患。
凡是有些底蘊的鄉間大姓,都不會在自己家門前肆意妄為。
而河洛之地,更是如此。
這裡讀書人多,他們對顏面的看重,也非是八百里秦川可比。
近數十年來,河洛亂事,多為外敵入侵。
而針對秦人的兩次亂事,究其根裡,還是戰禍。
去年的河南戰事,河洛大族在其中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除了戰禍的誘因之外,還是不滿秦人治政的原因在作祟。
因為大秦許多律條,觸動了他們的根本利益。
這些,所有人其實都明白。
但誰也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河洛大族不會以此為藉口起事,因為在道理上。皆為私義。根本站不住腳